這一日,正是逢著三六九大朝的日子,闔閭升座了寶殿。正在與朝臣們議論國事,殿角的宮人來稟報,說是唐成公與蔡昭侯求見。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闔閭也就是一愣神兒的功夫,馬上說道:“有情”。有什麼事兒也得把他們老兩位請上來再問,不能給晾在那兒呀。
唐成公與蔡昭侯是唐國與蔡國的國君。這唐國與蔡國本是楚國的屬國,前麵也提到過說兩位國君被囊瓦給扣在楚國了。今天怎麼突然來到了姑蘇呢?吳國的君臣滿心的疑惑,想要一問究竟。
這唐成公與蔡昭侯從下麵上來,闔閭老遠兒看著這二位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頭上戴著冕旒冠,身上都穿著赭黃袍。二人來到進階就要跪拜,闔閭馬上起身說道:“二位禦弟,不要多禮,快來孤王這裏”。闔閭就想讓唐成公與蔡昭侯也上他的旁邊來坐下。這二位哪能那樣做,那樣豈不失禮,何況他們是有求於吳國的國君,自然表現得謙卑,趕忙退卻。二人給闔閭施禮後,說道:“吳王千歲,我們二人是來求您的”。這時已經有宮人給端過來兩個繡龍墩,讓兩位國君坐下。
“哦”,闔閭道:“二位禦弟,有話就直說,何言相求啊”。唐成公道:“吳王千歲,你當我們是從何處而來啊?”。“啊”,闔閭一愣,心裏說話,我哪兒知道你從哪兒來呀,你不是給囊瓦扣著呢嘛。可話不能這麼說,闔閭道:“二位禦弟難道不是從你國中而來嗎?”。“嗨”,唐成公口打哎聲,口氣裏盡是窩囊和憤恨,說道:“千歲,我們二人乃是從楚國而來”。“哦”,闔閭道:“你們從楚國而來?怎麼?你們是去朝賀楚昭王嗎?”。這闔閭還沒完沒了地裝糊塗了。
蔡昭侯還用袖子抹了抹眼淚,說道:“吳王千歲,我與唐成公被楚國的令尹囊瓦扣在楚國有三年了”。“什麼?”,闔閭裝作完全不知曉此事,“哎呀禦弟,這,這卻是為何呀?你們二國不是楚國的屬國嗎?那楚國的昭王就該要好好對待二位禦弟的才是,怎麼還有扣留之事呢?”。
唐成公道:“吳王千歲,您是有所不知,那昭王手下的令尹囊瓦真是貪婪之極呀。我與蔡昭侯去拜會昭王之時,那囊瓦看上了給我拉車的一匹馬。這匹馬乃是一匹寶馬,名曰驌驦馬。他非要向我討要這匹馬,我沒有同意給他,他就在楚昭王的麵前說是我唐國要叛楚,這楚昭王也不問青紅皂白,俱都聽信囊瓦所言,於是將我扣留在楚國。沒想到蔡昭侯也和我一樣的境遇。蔡昭侯身上有一塊羊脂玉的玉佩,也讓囊瓦給看上了。吳王千歲,您想想,我們雖然不能與您相提並論,但是小名兒,那也是一國之君哪。怎麼可能讓人隨便從我們身上往下擄東西呢。蔡昭侯也沒有同意,於是,我們兩個人都被囊瓦扣在楚國。這一扣可就有三年之久了”。
“哦”,闔閭長歎一聲,“真沒有想到,天下還有如此之時。一個小小的令尹竟然把兩位國君扣住,真真可惱”。闔閭咬牙切齒的,就跟是他受了這樣的侮辱一般,然後問道:“二位禦弟,怎麼那囊瓦將你二人又放出來了?你們將驌驦馬和羊脂玉都給了他嗎?”。
唐成公說道:“吳王千歲,我們沒給呀。是與我同去楚國拜會昭王的大臣,將我的馬匹偷出,送給了囊瓦,還說是我送的。這樣囊瓦才將我放走”。闔閭點點頭,道:“哦,你那臣子也是一番好意,禦弟不要怪罪於他”。唐成公道:“是啊,我也知道他本是一片好意,如不然,我此時還在楚國受困呢”。
蔡昭侯也說道:“吳王千歲,我的臣子一看唐成公被放出來了。他們更急了,也勸說我將玉佩獻出,先出了楚國再說。於是我就將羊脂美玉的玉佩給了囊瓦,他也將我放出來了。我二人回國之後,曾發下誓言,不伐楚,則永不進楚”。哦,闔閭和朝臣們一聽,這唐成公和蔡昭侯的意思就是說,他們再也不去楚國了。如果要是再去,那就是帶兵去打楚國。闔閭心中大喜,可是表麵上還十分鎮靜,他說道:“二位禦弟,你們的遭遇,孤深表同情。但不知我能幫上什麼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