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官給伍度看上之後,直搖頭,對郭椒說道:“回稟先鋒,伍將軍所中的乃是劇毒狼牙釘。此時毒藥已經攻心,六脈都已經亂了。如果能有解藥嘛,還能好。如果沒有解藥,就怕”。“就怕什麼?”,郭椒一聽可急死了,“哪裏有解藥?”。醫官說道:“軍中無有解藥呀,這解藥隻怕隻有對方才有”。“啊呀”,郭椒一聽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郭椒想了一會兒,先讓醫官給上點能維持的藥,能拖一時算一時吧。然後傳令讓先鋒營先後撤二十裏地,列成一個大營盤。這麼大的事兒怎麼說也得要與伍子胥商議。
到了快要黃昏的時候,伍子胥和孫武的大軍趕到。郭椒將與左成對陣的經過說與司馬和監軍。伍子胥一聽,眼前就是一黑。他與孫武趕忙來探望兩位先鋒官的傷勢。專易此時倒是已經醒來了,隻是傷勢沉重,依然躺著。伍子胥再來到伍度的床邊一看,他真是肝膽欲裂。伍子胥仰起頭來,緊閉著雙眼,說道:“天哪,難道是我伍子胥缺了德了,非要報在我兒子的身上嗎?”。
孫武過來一看,情狀也是慘不忍睹。伍度眼睛緊閉著,嘴唇發青,臉色好像黃錢紙一般。這三顆狼牙釘在他的脖子上,那真是叫他命大,位置稍微地偏了一點。要是再往右邊來那麼一丁點,就打在了他的哽嗓咽喉,那當時就得斃命。釘子還在脖子上,不敢往下起。要是一起下來,毒性散發地更快。又沒有解藥,人就挨不了多少時候了。這時,郭椒帶著哭腔,噗通一聲跪倒在伍子胥的麵前,“義父,您治我的罪吧”。伍子胥一看,一擺手,“嗨,郭椒,你有什麼罪呀,快起來吧。醫官可曾說過,若是沒有解藥,伍度還能挨多少時候?”。郭椒說道:“醫官說是子不見午,午不見子,就是熬不過六個時辰”。
“啊”,伍子胥的淚也下來了。郭椒說道:“義父,我已經命人前往關內去偷解藥”。伍子胥苦苦一笑,這話也就是說來安慰自己的罷了。那上哪兒偷去?可能偷得出嗎?大帳之內一片死寂,人們都不言語了。
正在這時,小軍來報,說伍監軍的一位老友要求見。“老友?”,伍子胥一愣,他看了看孫武。孫武說道:“哦,監軍,你在此處休息,我去見他”。“司馬”,伍子胥道:“哎,我在這兒守著也不能救了我兒的性命。既然老友來見,我怎可怠慢?隻是,我在此地也無有什麼老友啊”。然後伍子胥對小軍道:“你讓來人稍帶,我這就去見”。說著伍子胥強打著精神,正了正盔頭和鎧甲,就往外邊來了。
伍子胥出來一看,來人是一個小老頭兒正衝著自己笑。伍子胥稍微一愣神兒,突然他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說道:“恩公,您來了”。伍子胥這一跪,可把後麵跟著的眾人給弄糊塗了。心說怎麼了這是?我們這位監軍大人給他跪下了?伍子胥那在吳國出了跪千歲,還跪過誰呀?眾人不由得都來大量這位來人,是一個頭發胡子都雪白的老頭兒。胡子在胸前飄擺,一根根的,好比銀條相似。臉上紅撲撲的,真是鶴發童顏,皮膚還十分細嫩,沒有什麼皺紋。他高挽著發髻,粗簪子別頂。身後邊還背著一個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