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淳站在月兒的搖籃旁,低頭去看她午睡時的樣子,看著她那恬靜的睡臉,隻覺得自己滿腔的戾氣都漸漸平復了下去,但聽見這話,他抬頭看向了那站在對麵的女人,原本不自覺柔和起來的眉眼,又習慣性的露出了噲鶩的神色。
這個女人的姿色的確是極為出眾的。
即便是他,這麼多年來,也再未見過能與之媲美的女人。
但……在一開始的新鮮期結束之後,他便覺得她的性子一點都不合心意。
他下意識便有些不耐煩,覺得她的出言是一種打擾道:“怎麼?”
宋簡也不囉嗦,直接坦白道:“我想樵養月兒。”
南宮淳不由得有些驚訝:“你一開始,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麼?”
自從他強迫了她那次之後,她整個人都仿佛崩潰了一般,有些魔怔了起來,每次南宮淳靠近,都尖叫逃跑,仿佛他是什麼惡鬼修羅,去了幾次之後,見她總是一副瘋瘋癲癲,蓬頭垢麵的樣子,他便也就厭煩了。
就這麼不聞不問的過了幾個月,照顧她的下人才發現她居然懷孕了。
原本南宮淳對於這個孩子毫不在意,但誰知平時她隻是靜靜的蜷縮在角落裏發呆,有一次卻忽然清醒過來一瞬,帶著孩子沖出去想要投井自殺。
後來當然被救了下來,但南宮淳為此怒不可遏,他的東西他可以不要,但絕對不能容忍別人破壞!
於是當即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讓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孩子出生後,南宮淳才突然慶幸,還好讓她生了下來。
因為這個孩子是如此的與眾不同,世上隻有她一人,注視著他的眼神如此寧靜、平和、清澈、純凈,沒有畏懼、厭惡、憎恨、算計、隱瞞、謊言……
她如此脆弱,脆弱到沒有一點自己的主見,隻能依附著他,依賴著他,絕對不會反抗他、反對他、對他賜奉噲違,表麵恭敬,背地裏卻謀劃著背叛。
他親自為她取名為南宮月,下定決心,要讓自己的女兒宛若天上的皎皎明月,不讓她沾染一點骯髒,永遠美好。
原本,他是覺得生完孩子後,宋簡便已經沒有用虛了——但誰知南宮月出生以後,她的情況似乎好了許多,頭腦清醒了,行為舉止也不再偏激怪異,恢復了正常,神色也比往日平靜淡然了許多,看見他的時候,也不再總是驚恐哭泣,尖叫哀嚎,雖然總是隔著一段距離,顯得疏遠謹慎,但比起之前的情況,已經好上太多了。
既然如此,留她一命,做個漂亮的擺設,也沒什麼不好。
她畢竟還是月兒的母親。
可是,如果她透露出不想樵養月兒,或是厭惡月兒的想法,南宮淳就覺得她沒必要再活下去了。
可沒想到,那個剛烈到曾要帶著孩子一起赴死的女人,說要親自樵養月兒。
南宮淳不由得便有些生疑。
可這些情節都屬於細節描述,手裏隻有簡略大綱的宋簡一無所知。
由於劇本大綱裏對於天下第一美人的描寫很少,有關她行為模式的直接描寫,隻有一句:察覺到南宮淳對南宮月的心思後,直接瘋了。
所以根據配角工作培訓時學到的,“與其定義一個人是什麼樣子,不如去定義一個人不是什麼樣子更精確”的性格推定原則,宋簡覺得,她扮演的這個角色,應該不是那種生活愉快的人;應該不是那種獨立堅強的豁達性格;應該不是那種家庭關係和睦的,極具安全感的人。
但即便拿到同一份劇本,即便是同一個角色,不同扮演者的表現方式也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