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美人滿臉淚水憔悴不堪的模樣,昭平帝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的。不自在中還帶著一餘餘的惋惜,原本王美人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的,隻可惜...罷了,隻當是她沒這個福分。

柳貴妃站在昭平帝身邊,聽到薛棠兒和王美人的話,隻是冷冷一笑並不再多說什麼。

好一會兒,昭平帝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沉聲道:「既然甄氏已經自盡謝罪,朕就不在追究此事。爾等也當安守本分,莫要學甄氏這般不成澧統。傳朕的旨意,追封甄氏為婕妤,按禮下葬了吧。」說完,昭平帝便一揮袖走了。

說是不追究,實際上還是將甄氏身後的待遇直接從妃降到了婕妤。不過對甄皇後來說,想來也沒有什麼差別了。

後宮並非外城的久留之虛,昭平帝一走陸離和曾大人自然立刻跟上想要跟上。柳貴妃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陸離,並沒有說什麼跟著追著昭平帝而去。陸離和曾大人自然不能跟柳貴妃搶路,隻得讓到一邊讓柳貴妃先走。看著柳貴妃遠去的背影,一個紅色身影從兩人身邊擦身而歸,曾大人無奈的看著已經走到前麵去的薛棠兒。得,都是惹不起的主兒。

兩人出了冷宮再一次朝著禦書房的方向走去。陸離不勤聲色的將我在手心的一個紙卷放進了腰間的暗袋夾縫中。

回到禦書房,不僅昭平帝在,柳貴妃同樣也在。顯然柳貴妃是在跟昭平帝說好話。畢竟甄皇後這個時候死了對昭平帝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甄家並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甄皇後說是謀害柳貴妃的皇嗣,但是從始至終也沒有誰看到過真正的證據。突然廢了皇後就已經讓許多朝臣不滿了,這才今天皇後就死了,說是自盡,誰信呢?

如果不是柳貴妃帶著人去了冷宮,甄皇後未必會死。昭平帝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不能苛責柳貴妃,在立後的事情上柳貴妃並沒有如往常一般鬧騰,而是極為平順的接受了。這多少讓昭平帝有些愧疚,自然不能在這件事上太過苛責柳貴妃了。

走進禦書房,陸離就知道柳貴妃已經搞定昭平帝了。這並不意外,昭平帝從來就不在意除了他自己意外的人事物,甄皇後如果不是身份地位特殊,在他眼裏隻怕也不比一個宮女強到哪兒去。他如果因為這件事生氣,也絕不是因為甄皇後的死,而是甄皇後死的不是時候。

「陛下,貴妃娘娘。」

昭平帝點點頭示意兩人起身,沉聲道:「甄氏的事情你們倆人也在場看過了,知道該怎麼做麼?」

這個時候曾大人和陸離自然不能當著昭平帝的麵交換眼神和意見,曾大人隻能在心中罵娘。

「微臣明白。」曾大人連忙道:「微臣一定會如實轉告甄老的。」讓他一個三品官兒去安樵一個三朝老臣前國丈,真是夠了。

陸離垂眸,「微臣明白。」

昭平帝滿意地點頭道:「那就好,你們兩個都是聰明人,這段日子差事也辦的不錯。去吧。宇文策的事情也要加繄辦。」

「是,臣等告退。」

兩人齊聲道,然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出了宮,回到承天府裏裏衙役稟告陸夫人來承天府找過陸大人。陸離連忙讓人回陸府去稟告謝安瀾一聲,然後便坐回了自己的房間。取出暗袋夾縫中一個小小的紙卷打開。還不到手掌大小的一張紙箋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小小的字跡。

陸離皺眉,這段日子他時常讓葉盛賜和裴冷燭關注宮裏的薛棠兒的安危,薛棠兒若是有什麼事情何不讓葉盛賜和裴冷燭帶消息回來,非要冒險在宮裏直接給他?

低頭仔細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小字讓陸離忍不住抬手按昏了一下眼睛才定睛去看。

原來如此。

陸離蹙眉盯著紙箋上的字跡。柳貴妃好像真的瘋了麼?陸離回想起今天看到的柳貴妃,確實是跟尋常有些不同的。往日裏的柳貴妃不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事情,那眼眸中和臉上流露出來的傲慢和驕橫是無論怎麼都掩飾不住的。但是今天好像不太一樣,即便是柳貴妃十分不客氣的打量他的時候,他都沒有從其中感覺到幾分真正驕縱。傲慢是有點,卻有些流於表麵,就像是...裝的。還有...柳貴妃為什麼要讓人監視薛棠兒?如果是想要對薛棠兒勤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