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那青蔥的青春年華(1 / 3)

紐約——世界最繁華、喧囂的大都市,高樓林立、人流如梭,每天都發生著這樣那樣的悲歡離合或平平淡淡,人海仿佛會吞噬所有的個性和每個人的故事。

市中心曼哈頓的維多利亞大廈,是一座高三十六層的摩天大廈,底下十層是摩根銀行,上麵則都是高檔的電梯公寓。從公寓客廳寬十米,高五米的淺弧形玻璃窗向外眺望,可以看到紐約港古老的美國的象征——自由女神像和鬱鬱蔥蔥的城市綠洲——中央公園。每當華燈初上,窗外便成了五彩斑斕的城市風景畫:各式各樣的高樓燈光閃爍,街道兩旁街燈競相爭豔,汽燈則構成流動的燈流;遠處紐約港油輪、貨輪、遊輪往返穿梭,時不時蕩漾開一兩聲汽笛聲,撩撥著人們的心弦。在一般人眼裏,極目遠眺,一定是滿眼風光,扣人心弦,可窗前的小夥子卻一點不為所動,他久久佇立,卻看不到任何景致。在他的眼前是一片迷霧,像是幻覺,又像是空朦無物。

他的心神早已不在這裏,飛渡重洋,已飛回過去,飛回了故鄉。

懵懂中,一個倩影,慢慢映在腦海,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象烙刻在心房,揮之不去。

六年前,在重慶的一所貴族中學,新轉入一位學生。本來出出入入很平常,沒什麽奇怪的。可他的出現還是在平靜的校園中激起一陣漣漪。

他雖隻有13歲卻個頭高大,1.76米,70公斤,細腰紮背,橢圓形臉上一雙大眼安定從容中偶爾瞬間閃現攝人心魄的電光,兩道濃眉插入鬢角,高鼻梁挺入雲端,厚嘴唇開合間露出雪白堅實的牙齒。小夥子長的英俊挺拔,往那一站,就好象挺拔的白楊,走到那裏都如鶴立雞群一般。人長得精神,氣質超凡脫俗,功課卻奇差。自從他來到初一班,以前常唉聲歎氣的白羽經常都偷著樂,因為他成功地將全年級倒數第一的“桂冠”傳給了新同學。他還有了自誇的資本——“瞧,我以前考三四十分其實也不錯了,你們看看我們的新生力量,所有學科的成績都從超不過10分。哈哈!長見識了吧!”。

自強走出少林寺,就被舅舅送到這裏。這所整個重慶數一數二的學校,聚集著當地中學生的精英---各種特別有天賦、特別會學習或特別努力的學生,當然,也偶爾夾雜著幾個特別有關係、特別有錢的。自強就屬於最後一種情況。東方建設花了三十萬元的讚助金,才將那對“差生”緊閉的門推開。

突然從一個在人群中出類拔萃的“龍頭”,淪落為另一群體中人見人輕的“鳳尾”,年少的自強,失落感油然而生。有生以來,他從未產生過如此強烈的挫折感。初中一年級三班有45個學生,自強卻覺得自己總是處於孤獨寂寞的深山中,而這是他在嵩山少林寺也從未體會到的。他怕回答問題,怕考試,尤其是怕評改卷子,每當那時他總是度時如年。

對於倒數的“冠軍”,班上人人都嗤之以鼻,惟有一個人例外,她就是周韻姿,一個不同凡響的女子。說到周韻姿,在清華外國語學校可是響當當的角色,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學習優秀不說,運動也是一流,沙坪壩區以前的小學生運動會,現在的中學生運動會,每次女子一百米、二百米短跑和跳遠項目的冠軍都非她莫數。她還酷愛遊泳,無論是蛙泳、仰泳、爬泳、蝶泳,都運用自如,尤其是水下閉氣的功夫,堪稱一絕。一分三十八秒的記錄,她身邊無論是男,是女,都無人能破。說到藝術天賦,她更是學校頂尖水準。鋼琴通過非專業十級,聲樂過少兒七級,拉丁舞在不久前舉行的全國體育舞蹈大賽中獲少兒B組冠軍及最具風采獎。人跟人不同,各方麵都非常優秀的學生更是難得。作為學校大隊部的文體委員,她的身影、話語、歌聲、舞姿、風采,出現在學校和區上,乃至市裏的大小活動中,也自然頻繁現身熒屏。這樣一個“天之嬌子”,還長著一張瓜子臉,白皙紅潤,俏麗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鑲嵌著一雙嫵媚含情動人的雙眸,長長稀疏的睫毛呼扇間,好象在唱歡樂的歌。私下裏學生們一致推選她為學校的第一朵校花、第一公主。也自然成為現今越來越早熟的中國學生們的“夢中愛人”。

韻姿如此優秀,以至她的眼中找不到學校男生的影子,而男生們也往往自慚行愧,將心中的愛慕深深埋藏。可是最近一些不務正業的男生發現,事情有些蹊蹺,有些不對勁:怎麽人人景仰的“天鵝”,反而對人人唾棄的“癩蛤蟆”越來越關心了?!

她見到自強後的笑顏,比給予別的男生的更多;沒事喜歡往後排跑,喜歡找坐在最後一排的自強前一句後一句、東一句西一句地聊天;班上有什麽活動總叫自強參加;她還主動向班主任田老師提出幫自強複習功課…….這不能不令那些心中暗生各種想法的男生們嫉妒、眼紅,甚至憤怒。

於是,各種流言蜚語密集地陰悄悄地襲來。“天下竟有這麽自不量力的人,明明是堆牛屎,偏偏還想插鮮花!”“也不撒泡尿照照,一個天生的弱智腦殘也想攀高枝?”“我們的公主一定是吃膩了山珍海味,想揀點爛白菜葉吃。”......。這些陰損的語言不時縈繞在自強耳畔,考驗著他的承受力。自強忍耐著,以超出13歲少年的忍耐力克製著自己的衝動。他更沉默,也更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