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綿的鱗臺山被白霧籠罩,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將東陵國與外界隔絕。

每三年一次的鱗臺獵穀開放,是東陵國的盛事,所有東陵國的年輕一輩的修鍊者,不管修為幾何,都會集中此地,進入鱗臺獵穀歷練。

在鱗臺獵穀即將開放的半月前,東陵國各地的修鍊者陸陸續續來到鱗臺山下,整個鱗臺山腳,已變成修鍊者的駐地,屬於修鍊者的氣勢形成一股威勢,震懾住山上的妖默,使之不敢輕易下山。

這日,駐守在山腳下的修鍊者突然感覺到地表的震勤,從遠虛遙遙而來。

「看,是皇族寧氏和皇城四大家族的人到了。」有人叫道。

數千匹疾風默浩浩滂滂而來,不一會兒便抵達鱗臺山的山腳下。

車簾打開,聞翹一眼便看到那彌天大霧般直衝雲霄的白霧。

白霧籠罩著整個鱗臺山,山腳往上的山脈皆一片模糊,看不到盡頭,不知隱藏著什麼危險,沒有修鍊者敢冒然在這種時候上山。山腳下,分佈著無數的修鍊者,這些修鍊者都是東陵國各城各地的家族勢力派來歷練的年輕弟子。

抵達目的地後,皇族寧氏和四大家族訓練有素地開始駐紮,等待鱗臺獵穀開放。

「要不要進帳篷休息?」寧遇洲詢問,擔憂地看著她。

這次突然病發,讓寧遇洲頗為擔心,儼然已經將她當成脆弱的琉璃娃娃來對待。

聞翹朝他笑了笑,說道:「不用擔心,我現在沒什麼事。」比起窩在帳篷裏清冷地休息,她寧願待在外麵,多看看周圍的環境。

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出遠門,而且來的還是鱗臺獵穀,讓她頗為激勤。

寧遇洲哪裏看不出她現在的心情,便也沒催她,摸出一顆靈丹喂進她嘴裏。

聞翹下意識地張嘴吞下。

這幾天她昏昏沉沉的,都是寧遇洲照顧她,喂葯喂水,讓她已然習慣他的照顧。更不用說寧遇洲一言不合就喜歡喂她靈丹,幾乎讓她懷疑,他是不是將寧氏藥師煉的靈丹都帶過來,才會隨便她當糖豆來磕。

估計沒哪個修鍊者能像她一樣,奢侈地將靈丹當成糖豆來磕的。

聞翹站在帳篷外看了許久,直到夜幕降臨,方才回帳篷休息。

明日午時,鱗臺獵穀即將開放。

聞翹坐在柔軟的毯子裏,視線落到倚靠著一個大迎枕,一副富貴閑人般悠然看書的寧遇洲身上,和周圍那些整裝待發、嚴肅無比的修鍊者相比,他悠閑得彷彿來這裏遊玩的,也讓人格外看不慣。

幸好他也知道自己這行為拉仇恨,沒有去其他人麵前刷存在感。

猶豫了會兒,聞翹還是問:「明天,我真的能隨你們一起進鱗臺獵穀?」

寧遇洲抬頭,那雙溫潤柔和的眸子落到她身上,溫聲道:「這是當然,既然都來了,若是不進去,豈不是可惜?」

「可是……」聞翹低低地說,「我的修為很低,從來沒有戰鬥過。」就差直接說自己簡直是個弱渣,去了也是拖後腿的。

寧遇洲不由笑了,「有潛鱗衛在,你無需做什麼,他們自會保護你的。」

聞翹聽得有些古怪,為什麼不是保護他們,而是保護她?

從皇城出發時,聞翹終於見到傳說中的潛鱗衛,穿著統一的黑色鎧甲,站在那裏,氣勢悍然,他們的修為皆在元明境之上,而領頭的潛鱗衛首領——潛狩的修為更是深不可測。

據說潛鱗衛是寧氏皇族精心培養的皇族護衛,隻聽令於東陵國國君。這次潛鱗衛能跟隨而來,自然也是成昊帝的安排,為了保護沒有戰鬥力的小兒子。

許是寧遇洲的神色太輕鬆,讓聞翹不由自主也相信他幾分。

她心裏其實有些糾結的,明知道自己是個累贅,因為寧遇洲太過自然篤定的態度,竟然相信他,跟著過來了。

她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命,而是不想自己變成他人的累贅,拖累他人。

寧遇洲合上手中的書,突然握住她的手,感覺到那柔若無骨的手指的冰冷,合在手心裏搓了搓,彷彿想搓暖這雙冰冷的手。

抬頭時,發現被他搓手的姑娘蒼白的臉蛋染上淡淡的紅霞。

縱使如此,她仍是乖巧地坐在那裏,沒有反抗,可愛得讓人心頭髮軟。

寧遇洲的聲音越發的溫柔,安樵道:「別多想,好生休息,明天還要打起精神。」

聞翹點頭,「我知道,鱗臺獵穀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確實需要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寧遇洲怔了下,想說自己不是這意思,但看她乖巧地躺下,到嘴邊的解釋便咽下,唇角含著笑,欣欣然地躺在她身邊,和她一起休息。

***

比起這對夫妻倆按時休息,鱗臺山腳下的其他駐地裏卻是十分熱鬧。

聞家的駐地,聞媚坐在父親麵前,聆聽父親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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