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怎麼,想打人?”

“象你這樣的人,不應該到這種地方來。

“這塊地方你買下啦?”

“我為你感到悲哀。”

“我為感到可恥。

“你……”

背挎包的青年本當以更有力的語言來教訓他,這時候卻突然啞了。他望著他,好象在回憶什麼關於過去的事。茹小明也是一樣,楞楞地盯著對方,臉紅了。兩人不約而同低下頭來,悻悻地轉身離去。

茹小明蹬上自行車,不斷回頭餘望。背挎包的青年消失在密密匝匝的人群裏。

有人在背挎包的青年肩上輕輕拍了一下。他回過頭來,發現是一個比他年齡略大的年輕人。不用問,他肯定是專刊作者的代表。

那位代表轉身走出人群,背挎包的青年隨後跟去。

“你就是那個貼紙條的讀者嗎?”

“是的,你是……”

“我是你要約見的人。”

“哦!”背挎包的青年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高興得不知說句什麼話好。

“貴姓?”

“我叫周喜苑。請問……”

“我姓餘,工人,學著寫一寫小說。”

“太好了!太感謝了!我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你們真的願意接見我。”

這個地方人多,說話不方便,他們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坐在一塊預製板上聊開了。

“我是一個知識青年。”周喜苑說。

姓餘的青年作者對這個一身正氣的知識青年很感興趣,也許是為了創作的需要,他很樂意與他交談。對於周喜苑提出的問題,他盡可能談出自己的看法,使用含蓄的言詞,弦外有音的誘導和啟發。根本問題是,前途到底是悲觀的還是樂觀的。為了作出判斷,他們從曆史的角度、哲學的角度,分析了社會的現狀。姓餘的青年作者,知識那樣豐富,頭腦那樣清醒,使周喜苑大為歎服,簡直產生了崇拜感。

兩人談得很投機,不覺時光荏苒,已到吃午飯的時候了。餘提議同到長沙飯店快餐部吃午飯,這才從那裏起身。

“你在長沙有家嗎?”餘問。

“有。”

“家裏有些什麼人?

“父母,一個哥哥,兩個妹妹。”

“父母是……”

“那種最臭的階層。”周喜苑的臉上漸漸浮起了陰雲。

“家裏人都還好嗎?”

“不知道。”

“怎麼,你還沒有網家去?”

“不打算回去了。”

“為什麼?”

“我是一個愚蠢的叛逆,無臉回去見父母。”

他的情況引起了餘的極大興趣,一定要他講講他的故事。

餘問他:“八年不同家,你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跟農民一樣;不,跟流浪漢一樣;也不,我不知道應該算是一種怎樣的生活。”

餘請他詳細講講,他沒有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