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吞吐,不是他的作風,亦從不曾有這樣的作風,到底是怎麼了,他不知道。
朵馨倒是一臉詫異,何以邵厲言會跑到這裏,麵色愧疚的像雪詩解釋,這是金主與禁臠之間該有的對話嗎?還是……他們之間,已經不再是簡單的金錢關係。
她看雪詩,雪詩卻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淡淡道:“我知道,樂義誠和我說了。”
“樂義誠?”邵厲言一臉疑惑。
雪詩走到他麵前,輕柔的牽起他的手,帶著往臥室走,“你來,我有話和你說。”
兩人走進屋裏,隻剩下朵馨,怔在原地,一臉若有所思。
陽光照在臥室內黑色鐵藝雕花雙人床上,藍色床單泛著一層柔和的光,屋裏滿是陽光的味道,床旁邊的書架上大大小小塞滿了書,近乎要裝不下,窗台上擺著一株翠綠的仙人球,滿身是刺,紮在火紅的小花盆裏,刺眼的色彩。
邵厲言做到寫字台旁的椅子上,問,“怎麼了?”語氣輕柔。
雪詩看著他,目光複雜,末了,輕聲問句:“你愛我嗎?”
邵厲言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遂如她般輕聲答道:“愛。”
無端的,淚水溢滿眼眶,愛,多麼無力的字眼,愛,又能怎樣。
他看到她的眼淚,心裏滿是疼痛,有些不知所措,坐到她身旁去,牽起手來,焦急的問:“到底怎麼了?我不在的時候,出了什麼事?告訴我。”
他越是問的急,她越覺得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來話,經過一天一夜深思熟慮,心裏準備好的千言萬語,此刻都像是隱匿在淤泥裏的糜爛,無從找回,無從提起,隻能任由它繼續爛在千瘡百孔的心裏。
陽光照在臉上,白嫩的皮膚被晶瑩的淚水浸泡,愈發顯得楚楚動人,她在淚眼婆娑中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夜之間,他也憔悴了,胡茬冒了出來,眼中血絲密布,看得出來,他也承受了煎熬。
他那樣強大,強大到不可一世,強大到她以為這世上再沒什麼能擊垮他,他曾經對她的殘暴,溫情,他的氣息,手指,發膚,笑容,或冷酷。都像是一場夢。
夢終究是要醒的。
這樣冷的天,他隻穿一件黑色襯衫,漆黑如墨的顏色,越發襯得整個人像是天間下凡的王者。
她緩緩抱住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亦回報她,輕撫她的背,柔聲安慰:“到底怎麼了,你總要說出來,讓我知道。”
她哭累了,將下巴抵在他肩膀,沙啞的聲音說:“夏彥找人綁架了我弟弟,我媽媽也死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感到抱著自己的身軀僵住,將她從懷裏扶起來,看著她的眼,“夏彥?”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
“嗯。”她點頭。
已經想好,等一見到他,便告訴他,無論怎樣,兩個人都不會在一起,他已有未婚妻,而自己,不過紅塵之中已不潔淨的一朵破敗之花,怎麼可能,會在一起?
唯有分開,從此天地茫茫,塵世悠悠,各自過活。
她將小南失蹤到去找尹修,在到媽媽去世的一係列事情悉數道來,而他表現的,隻是越來越陰沉的雙眼與表情。
才剛說完,外麵又響起敲門聲,這下一定會是樂義誠了,雪詩站起來,推門走了出去。
朵馨已開了門,果然是他,一臉疲憊的站在門外,手裏牽著一臉懵懂的成雨南。
她怔在原地,隻感覺淚水又往上湧,眼眶灼熱。
邵厲言站在屋裏,樂義誠站在門外,兩人見麵,隻交換個眼神,一切仿似心照不宣。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無論發生了什麼,走了的終究是走了,活著的幸好已經回來,朵馨和樂義誠已經走了,小南並沒有受太大的傷,但看出來也吃了苦,胳膊與額頭有不大不小的擦傷,雪詩給他消毒上好藥,大概是太累,沒多久,便嚷嚷太困,進屋睡了過去。
客廳裏隻有雪詩與邵厲言,坐在沙發上,相顧無言。
變故突如其來,一切美好瞬間便被碾碎,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接下來該怎麼辦,小南已經回來,在24小時之內,媽媽已經不在,再也回不來。
報複嗎?她沒有能力,亦沒有太多心力,不是演電視劇,一個女人,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家人,不管天涯海角,都要報複回來。
至少她,沒有這樣的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