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楚人無不知曉齊姬就住在這府裏,府邸門外便高掛起了一塊牌匾,上麵寫著‘齊府’二字,亦實實的證明了薑宜就是住在了這裏,隻是哪些楚國之中有意結交有意探聽之人,每日都派人前來相請,邀其參加貴族宴會,皆被薑宜以有孕在身,待養室內不便外出為由推脫了,那日站於門口激辯眾人,大家可是將她有孕之身看在眼裏的,這也就成了她光明正當的理由了。
不日之後武垣眾人果真哪同劍所言一般來到了薑宜府邸之中,當天夜裏她便設宴招待了這些人,此時新在泗洲城首次傳回了一份實地情況資料,薑宜亦給他們看了。
因沒有男主,薑宜又是有孕之身,隔坐在簾子之後,就將泗洲城初步的設計全部落實下去了,並且根本每個人的特點一一分配的任務。
慕容郎七所分配來的前後數天之內全部被她分了下去,遠發泗洲城一個都沒有留在郢都為已所用,所有人都清楚她是完全將自己與慕容郎七分清楚之意。
武垣城而來的鍾雷鍾城主對於薑宜所說的所有計劃都萬分的感興趣,甚至他已經激動之極了。在他眼中為齊姬所用便是為慕容長子所用呀,雖然薑宜一力將自己與慕容郎七撇清,可是兩人連孩兒都有了,又如何撇得清楚?
“齊姬之意可是要將樓腳建高以防水浸?”目光由在薑宜所描繪的構圖之上的鍾城主聲音洪亮而興奮不已,齊姬果真有大才呀。
“然,四周皆用堅硬石柱作底且要以鐵灌注打入地麵深處,上麵可據住的樓房皆離地麵五米之高。”她即不似別人那樣以土填水改造地質,亦不似往惜那般堵節,薑宜所采用的其實就是吊腳樓的方式,依地而建遠遠的高出水麵甚多,這樣洪水來了也無法淹其房屋,沒有洪水之時又可遠離地麵避免蚊蟲與潮濕一舉兩得。
“所有房屋底下兩層皆要以燒製的石磚所砌,無一例外。”根基務必要最穩的。
“可如此一來花費便遠大於一般城池,且耐時甚久,懼要二三年方可完成。”鐵司擔憂道。
“擴大建工人數力度,半年之內務必完成。”二三年?二三年還要他們做甚?半年之內若不完功夏季洪水一到就功虧一季,年年如此莫說三年三十年也建不起來了。
“如何擴大建工人數?”鍾城主問,若是從武垣城調派人手過來,怕是要亂了武垣城的一切,這辦法他是不認同的,可若是在其他地方招募何時才能招夠人手?
時人正是重農時代,家家戶戶皆靠著家裏兩口薄田而活,根本沒有有打工一說,而劍客遊兒四海為家根本無人願意幹這樣的苦力活,若是奴隸皆由主人,這得去與人商量借用,種種諸事無人不是難題。
“楚太子給我五百工匠便可一用,另有五百奴隸,將楚太子所給的救災錢銀帶上,前去泗洲城在招募當地民眾,以每日包吃二餐為賞,不要飯者便結二餐錢銀,不管難民流寇來者皆用。”薑宜本來還沒有想到這麼細致的問題,結合他們開會便也為方便他們提出種種她還沒有想到的問題,再一一解決它。
“此舉即有人建房,又已為楚國救了災民,又為齊姬豎了令人信服的威望,一舉三得果真好計。”鍾雷城主拍板而擊感歎道,對於薑宜之才他完全相信不亞於主人慕容郎七。
“可是日後這些災民不肯離去如何是好,泗洲城並無良田又無肥山,根本無法養活這麼多百姓。”司農擔憂道。
“我並不打算種田耕地,此事無懼莫憂。”薑宜淺笑,她要建的是經濟為中心的城池,而不是耕田為主的城池。
“可城池建成若無百姓居住,士兵守城,便不算城池且難已守住。”鍾城主道。
“劍與亞山請為我組建一支不下於千人的隊伍,用作日後維護治安之用,至於百姓一事諸位盡可放心,此事不足為憂。”薑宜將自己設想的泗洲城構圖與位置,還有燒磚之法,建屋之方法等等通通交了下去。
“請問齊姬屬下應做何事?”袁飛飲開口問道。鍾城主主要負責全麵工作,司農負責管理招募的人員,鐵司自然是負責磚場石柱及瀼鐵的重重事,木匠便負責著房子上層的修建,劍與亞山負責明麵上的侍衛組建,隨行而來的人皆有分配,唯獨於他一人似乎被遺忘了。
“袁將軍智慧過人,且過目不忘;煩請將軍屈身為我行商戶一事。”擴大經濟,要在泗洲城建成之時,她要所有貴族都已用上她所賣的任何東西,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她要涉及各行各業,從米糧到兵器軍馬,在泗洲城建成之時將此歸納去泗洲城,引得其他商戶入駐,將所有經濟重點拉向此地,如此重要之事僅憑納一人之力是遠遠不夠的,而袁飛此人顯然是很好的一個苗子。
“經商?”袁飛狠是一驚。
“我隻會行軍打戰。”如今他身份不過一奴,卻對於經商一事也潛意識有著抗拒。
“無礙,此事納會教爾,還請將軍為我盡微薄之力。”薑宜裝著聽不出他弦外之意,三兩語將他堵死了。
“泗洲城便有勞諸君了,在此我薑宜先幹為敬。”簾幔之後薑宜站了起來,手中的酒觴舉起一飲而盡。外麵諸位也紛紛拿起手中的酒觴一飲而盡,一場宴設便在薑宜的分工明確之下落下了帷幕。
豎日他們離去之時,腦海之中已經有了被薑宜所注入的泗洲城的模型,帶著薑宜所交代的諸事在楚人的注視之下前往的泗洲城。
以為薑宜已隨著哪些人前去了泗洲城的楚人對於齊府的關注比之往常更少了,平靜之下薑宜卻比往常要忙碌了許多,不管是城池的還是生意上的幾乎都要親自過目,確保無錯,不知不覺之中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便是這樣流逝了,冬天已到了冬季之末,而她腹中的寶貝也越來越大,大有要扒開肚皮蹦出來的架勢,莫說懷胎九月,便是十月算著時間她估計也快生產了。
首次懷孕且從來不留意任何孕婦的薑宜,問了娑幾次何時會出生,問得神巫娑都已經煩了她且不再回答此類問題了。
“公主,公主。”小桃匆匆從外麵進入,比任何時候都要慌張。
“何時。”才隔數日怎的又恢複原型了,薑宜頭亦不抬低聲問道,目光完全在手中的綿書之上,另一隻手正拿著朱沙筆,正在改著泗洲城所傳回來的問題。
“慕容將軍來了。”小桃被她一震,咽著口沫顫聲道。
“啪!”五指一鬆,朱沙筆瞬間掉落,他、他來了?
“慕容郎七?”薑宜心神懼是一顫。
“然,已在前門。”說不定已經往這裏走來了,府內根本無人攔阻,便是田聽聞之後反而是舒心一笑,莫說阻攔事實上這些人恨不得上門去接慕容郎七來,無夫之婦,薑宜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可憐的,何況她如今更是要挺著將要生產的胎兒,日夜批改勞作於丈夫之事。
結果竟然天神從天而降,慕容郎七竟然出現了。
“不見,不許其入內。”薑宜飛快整理情緒,冷聲道。
“不見?”冷漠之極的聲音已從門外傳來,薑宜瞬間挺直腰身,眸子飛快的扭頭而望,自束竹高坡一別之後以為再也不見之人已經站到了她門口處。如墨無波黑眸直直的盯著她,滿是駭人怒火。
小桃更是心驚,完全不顧請示薑宜便退了出去,留下屋內兩人。
“爾來做甚。”薑宜眸子似怒似嗔,想起來卻挺著肚子萬分的不利落,所以她幹脆不動了。
“不想見我?”慕容郎七亦不想生氣的,然而還不曾入門她便已經惹怒於他了,修長身軀三作兩步邁入,直接走到薑宜麵前,捏起她光潔的下巴,氣勢驚人居高臨下而視。
“然。”薑宜身心俱顫,卻依然死屈著,她就是不想見他,不願見他。
“懷我長子竟不想見我?”另一隻大手直接覆蓋在她肚皮之上,如墨眸子深處隱藏著思念,從上至下的打量薑宜,離開他之後竟活的如此之紅潤,鬆得一口氣之餘又萬分惱怒,離開他她怎能還如此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