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賬！”
烏鉛色的雲彌漫這些神族周圍，翻湧滾動盡顯所謂威嚴。自以為是著刻畫上下界凡人的眼球，充滿厭惡。濃重的筋鬥被踩在他們腳下以托起身軀，所謂最後的稻草之類其實無關緊要。這些隻是些許雲彩而已，織雲坊盛產它們。可笑什麼愛惜。想到織雲坊便聯想於曾經的織女。那個於我們眼中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悲傷。那個每每催人淚下的愛情裏的心痛隻配換取他們譏諷一笑罷了。
此時司命的表情令天逸羽害怕，千百年他從未見過神族中存在這種表情。恐懼彌漫上來，微笑與他打招呼，充滿小醜般的慈愛。不寒而栗。
“混賬，”天逸羽的怒吼在司命的回答出口後便立刻咆哮出他的喉嚨，“你可知你所言何物！此為司命大神職責所在？此為父皇之治？桑田滄海間，可活傻了不成？”
天逸羽的話音未落，第三道紫藍色倏然劃過他的睫毛射向孫小墨。木然了他的眼球。司命的食指還未收回來，回複便戴上恭敬的幌子刺進天逸羽的耳膜。
“代臣抓得此子，自然向皇子賠罪。”
“放肆！”天逸羽的怒氣於現狀毫無用處，天雷已經到達孫小墨身前。轉眼及至。他的眼裏隻剩下害怕，胸前的吊墜瘋狂的閃爍，仿佛要爆開。
果然是他。司命的關注根本不在他身邊的皇子上。臉上一種得逞的表情令人作嘔。
但是天雷卻在孫小墨的睫毛前與突然出現的黑色霧氣相撞。
那一瞬間的時間仿佛定格，空氣凝固的足以窒息。師生們眼中的櫻花尚未從頭頂滑下眼前的時間。二者相撞隻停滯了一瞬，猛然爆發的能量轟開了它們周圍的所有人。四散泵離，漫天飄散的櫻花向著遠離自己視線的地方飛去。人們摔落到地上的聲音此起彼伏，肉體與大地的接觸，胸悶的聲響，或者用身體擦出的痕跡。在地麵上。觸目驚心。
小墨撞上牆壁，彈落回來，一口吐出的鮮血噴灑在麵前躺著的南宮靈燕折斷的黑色翅膀上。紅色融入黑色的傷悲，渺小的彌補。她黑色的傷口處紫藍色的閃電縈繞，黑色霧氣絲絲縷縷輕輕流淌進身下的土地。肉被烤焦的味道衝進小墨的咽喉刺激他的淚腺。
眼淚順著充滿恐懼的眼角簌簌落下。
不聽話的眼淚。
南宮胸前艱難的起伏。你是為了保護我。
“你，”司命的衣領被天逸羽一把抓住，高高在上的神族是這樣對待下界生命的嗎，“你可是造反！”話未畢，下一道天雷又是倏然射出，司命臉上緊皺的眉頭充滿厭惡。
魔族。
竟擋下我的天雷，該死。
天逸羽對他們之於自己的態度的難以置信，在這一道天雷降下是便被立刻消散。他不是要殺死那個魔族女子，而是要牽連進此處所有人類。天逸羽突然後悔自己叫來援兵。他突然看不懂了自己的神族。
他飛身落下，迎上天雷。顧不上他們對自己的不敬了。
紫藍色遍布全身，盛開閃爍的花朵。極致魅力下的死亡。開在黑夜裏的曼陀羅。
沒有同情，沒有擔憂，仿佛理所當然無關痛癢。是雲層之上的神族士兵中的眼神。
為何！
天逸羽自半空中砸在地上，地動山搖的聲響縈繞耳膜。他的眼睛隻有力氣睜開一隻，他望向孫小墨。他突然覺得將孫小墨帶回神族可能是個錯誤。一個會造成古往今來最大天災人禍的錯誤。
天崩地裂或許到時候不再是一個誇張的形容詞。
他突然好害怕。
恐懼海洋下盛開的花，上麵泛著美好的光，誘人心馳神往。在落到這片海之前。
操場上的**，櫻花下的青春。
他們隻是人。
蒼穹之上的司命此時已經睱眥欲裂，烏鉛色的雲流轉在神族士兵們的腳下，濃重翻滾著如同粘稠的奶油。過期的泛濫惡心的狀態。
那腳下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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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魔與往生》的章節不是按照一定量的字數來寫的，是按照劇情與其情節起伏而斷開的地方分章的。所以不能保證每一章都必定是兩千字以上，請你們諒解。但情節分章處定然是我認為的最合適的地方，不會因湊字數而使它冗長或狗尾續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