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3)

“左庶,你還是快點說吧!”諸葛警官為窘迫的薛庵仁解著圍,他知道左庶在破案的過程中,有人能比他先說出真相,他絕不爭功,這也是他始終保持低調的原因。所以如果薛庵仁一昧堅持,隻會讓時間白白流逝。

中毒而亡的王敏薇正是以這種姿態向眾人展示著地獄的景象,從典故上詮釋了名叫“Marnmon”的貪婪之屋,這間號稱“最強之盾”的守護神“Marnmon”,也不能抵擋對於原罪的懲治。

“看來他是低估那位凶手的力氣了。”

“我要和我的姐姐在一起,而你,”卓淩用美麗的雙眸看了一眼駿秀,如同惡狼般皺起鼻梁上的皮膚,不屑一顧的說:“隻不過是我受傷時需要的一根拐杖,作案時需要的一個掩護者罷了。”

“這和‘死神的右手’以及今天我們討論的‘塞汶山莊’連環殺人事件有關係嗎?”薛庵仁越聽越迷糊了。

已經來到駿秀跟前的怪物戛然止步,它的頭上不知從哪裏裂開了一條口子,幾行髒水流淌下來,駿秀才發現這張分不清前後的臉正在對他說著些什麼,他剛想低頭湊近聽個明白,那個黑影猛得抬起了頭,猙獰的臉一覽無餘的與駿秀咫尺相對,這張臉的主人竟然是……

沙發上麵不改色的卓淩,輕描淡寫的挑了挑眉毛。

正如“塞汶山莊”裏每個房間床頭櫃上都擺放著的聖經所說:站在神麵前的七位天使手中,持著七隻沾染神光的號角。七天使手中的號角即將吹響,七個審判降臨世上。當羔羊揭開第七印,天堂也為之寂靜。

終於,卓淩鎮定的臉開始綻露出第二種表情,她原本不顯一絲慌亂的身軀由於激動而微微顫抖。

駿秀痛苦地抱著頭,他還是不願意去麵對這樣的現實,他甚至比卓淩更加傷心欲絕。

“但施磊去‘Lucifer’幹什麼呢?”薛庵仁對此感到不解,當時所有人其樂融融的聽著卓淩優美的鋼琴演奏,可施磊卻掃興的獨自離開,並走錯了房間而且被殺,但沒有人在施磊進入“Lucifer”時襲擊他,甚至沒有人離開過客廳。

那一章中,槍擊穿人魔術和唐一明之死這兩件事件中,值得為人津津樂道的是魔術師精湛的技藝,同左庶高效的推理能力。

卓淩嘴角浮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我不是刑偵方麵的專家,你之前的推理和試驗看來也是無懈可擊,但你不是認定全部的死者都是同一個人所殺嗎?可我也中了那位卜卦師所下的迷藥,你應該明白讓你現在額頭浮腫的人是王敏薇,而不是我。你又要如何證明她的清白和那位在我昏迷時被殺的妓女曉可之死呢?”

一觸即發的局勢下,左庶失落的離開了對峙不下的門廳,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在整個案件推理過程中神采奕奕的偵探,此時卻陷入了無盡的惆悵中,他一語不發,眼神中的激情早已如灰燼般涼去。他表現得有一點不快,似乎不願意做無謂的犧牲。

“貪婪”,這種貪戀財寶及肉體歡樂的私欲,在但丁的描述中,死後會在煉獄的第五層,麵部朝地,在懺悔中忍受地獄的煎熬。

駿秀抱著腦袋,他目睹著他的摯愛離他遠去,盡管他明白這浮雲流過的愛情有些不切實際,可他試圖用生命奉獻向這份至死不渝的愛情。雖然隻有短短幾天的相處,但駿秀告訴自己,他找到了讓自己願意付出一切的女人,得以讓生命完整的另一半,可現在隻剩下了淒慘的彎月。

“當時你和駿秀兩個人走向‘Leviathan’房間,突然我們發現門廳的玻璃大門自動打開了,便急急忙忙衝向那裏,可還是沒來得及阻止它再次關閉。”說到這裏,薛庵仁憤憤不平的跺跺腳。

那麼,是自己被跟蹤了,因為她一定好奇薛庵仁和駿秀會在王敏薇身上尋找到怎樣的證據。臨時開通呼叫轉移業務,將左庶調查事務所的電話轉到她的手機上,即便出門在外,也可以假裝身在太平街2號的沙發上。

“也許是他低估這座機關密布的‘塞汶山莊’了。”

左庶對薛庵仁的師傅、也就是那位衣著花哨的女卜卦師王敏薇死前的行徑進行了一番深透的剖析:“王敏薇無疑是被謀殺的,她被發現時隨身的物品對證明她就是凶手毫無用處,如果是她死後有人故意放到屍體旁邊實施嫁禍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因為凶手通過機關可以隨時打開大門。這樣便產生了一個時間差的問題,王敏薇向所有人下了迷藥後,誰又能對她下毒手呢?”

“大家請跟我來。”私人偵探擱下油畫,牽著那條黑色的電線,以其穩健的步伐邁向門口,他那天賦異秉的觀察力早就令在場的人為之折服,每個人步調一致走出了“Lucifer”房間。

駿秀再一次回憶起,當時自己想幫卓淩擺筷子,她一反常態的表現。

“差點忘了說,還有一個小小的插曲。”左庶用手撐著額頭,好似在責怪自己遺漏了重點,“施磊將死之際曾發出過一聲短暫的呼叫,正因這聲呼叫,我們急急忙忙趕往誤以為施磊走進的‘Leviathan’房間,而這時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件。”左庶用食指點點薛庵仁所在的位置。

“即便如此,也不能僅憑這點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卓淩並沒有因為證據的出現而低下頭。

之後,再也沒有人說話了,直至這個夜晚開始褪色。

由於左庶站在比較遠的地方,諸葛警官就接替他來解說這一機關的玄妙之處:“這座‘塞汶山莊’的構造並非傳統深基厚牆,而是現代化堅固的輕質材料,這使得構思奇特的‘塞汶山莊’兩邊的房屋能夠有空間錯位移動,而且這樣無聲無息的變化令身臨其境的人都難以覺察。而客廳中唯一的窗戶局限了視線,一時間很難讓人分辨出自己看見的酒精是哪間的房門,這時色彩各異的牆麵就成了大家分辨房間的重要標準。一旦大家的判斷力完全依賴視力上對顏色的辨別,那麼這扇凶手特意為大家準備的窗戶便開始發揮獨有的作用了。”

左庶語氣舒緩,卻帶著批判的口吻說道:“失去親人的滋味任誰都難以忍受,盡管你們殺死的人有這樣或那樣該死的理由,但蓋棺定論的人不應該是你們。我欽佩你的自製力和原則,可對於關乎剝奪他人生命的謀殺來說,毫無美德和品行可言,這是世界上最醜陋的行徑,這和你們的容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你們那套清理社會的理論,僅靠你們微薄的力量和偏離正軌的手段,而如何能夠實現呢?這無疑蚍蜉撼樹、螳臂擋車。”

從門廳算起,圍繞沙發總共站立著四個男人,最接近門廳的是戴著絨線帽,穿著紅色夾克衫的私家偵探左庶,他這身打扮在整個灰暗調子的客廳中猶為突出。左庶正津津有味地和身邊的諸葛警官攀談著,他邊說邊習慣性地打著手勢,諸葛警官則撫著他圓圓的臉蛋對左庶所說的話作沉思狀。薛庵仁見到熟悉的駿秀與卓淩,也一掃刻意的一本正經,並排和駿秀站在沙發邊,用堆滿皺紋的笑臉歡迎著同伴的到來。

“總不能說殺人是正直的行為吧!”左庶反詰道。

諸葛警官則不堪回想那個現場,安息多年的夢魘隨著“紅色高跟鞋”的出現又困擾著他。

由於沒有直達“塞汶山莊”的公交汽車,所以四個人的交通工具自然需要仰仗卓淩的那輛黃色雪佛萊了。

正麵交鋒已不可避免,卓淩不卑不亢地說道:“從一開始左先生就處處話中帶刺,將莫須有的殺人罪名往我的身上推,當你誇誇其談的推理著整個殺人事件的經過時,誰又能知道你是對是錯呢?你說的亦不能代表真相,也不能成為這位警官逮捕我的證據,倒是推理小說中都難得一見的經典素材。可現實畢竟是現實,雖然你發現了山莊中的多個機關,但也不能證明我和命案有必然的聯係。”

左庶推開通往卓淩地下臥室的房門,指著能夠轉換為斜坡的樓梯踏步:“把昏迷中的萬戈用繩子捆綁起來,繩子穿過臥室的門,繞在門廳中央的水池雕塑上。啟動旋轉的機關,繩子隨之纏繞上錯枝盤結的七頭龍雕塑,另一頭的萬戈從地下室沿著變成斜坡的樓梯踏步上到了門廳,隨著捆綁的繩子在雕塑上越纏越多,萬戈就此被拖入了他的墓穴中,再也沒有爬出來,至少沒有完整的爬出來。而卓小姐一定和雕塑上陳媽一起注視著它,陳媽的自贖雖然未能阻止凶案的發生,但至少令殺人者背負起罪惡感,但如此不人道的行凶手法,則徹底宣告這顆冷酷的心,其中僅存的良知早已泯滅。”

眾人嘩然,沒想到這座堅如磐石的水池,竟然是一個靈動的活機關。

駿秀偷偷瞟了眼不遠處兩位心不在焉的警員,悄然將手搭在了後腰的那把“毛瑟”,它今晚也許有機會成為全場的主宰。

“你們對玻璃做了什麼?”驚呆的薛庵仁,指著客廳的窗戶高聲問道。

“她說你‘完全無法忍受惡心、醜陋和髒亂’,或許也有那麼一點道理。”

駿秀是第一個到達的人,他比預定的時間早到了足足一個小時。窗外漸漸拉起的夜幕,駿秀打開了所有的燈,“塞汶山莊”從黑暗中閃亮起來,猶如從地下升起了一座水晶宮。

卓淩咬著那條完美的唇線,即便是蒼白的臉色仍然冷豔灼人,她的美麗在任何環境下都無法動搖。

當駿秀聽到左庶推測出萬戈夜訪過真凶時,他揉起了脖子,萬戈被害的那個夜晚,在卓淩位於地下的臥室中,他死死的睡了一整夜。然而現在想來,自己應該是受到了攻擊而昏迷過去。左庶含沙射影的言論以及駿秀小心謹慎的聯想,矛頭都直指一個人,隻有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冒險報出凶手的名字。

駿秀聽到左庶提起有關時間的事情,這和自己的判斷嚴絲合縫,他發現過自己手機上的時間有人動過,可從不願意去懷疑最有可能的那個人。

諸葛警官旋即召喚兩位手下,從山莊外的警車裏取來了一隻紙板箱,尺寸差不多能夠裝下一隻微波爐。兩位警員戴著白色的手套,將箱子放到了站在門廳那些人的中間,裏麵是一隻圓盤型的吊燈,這是從‘Berial’房間的玻璃頂上拆下來的。

“這些都可以通過間接證據去證實,隻是需要時間。而能夠起訴你的證據就是你失去痛感神經的病曆證明,因為隻有了解這些複雜機關的人才能犯下著累累血案,這是毫無疑問的。當然,我還有疑問沒有解決。”左庶坦誠的說道,“在七個房間中,有一個是留給我,隻是因為我遲到的緣故,沒有和其他人同一天入住。這也意味著我是凶手名單上的一員,可為什麼在我誤服迷藥後,你沒有選擇殺我呢?”

左庶快步走向七個房間前的那條走廊,光影控製的頂燈依次亮起,左庶在一扇房門前站定,向客廳裏的人們揮手致意。

薛庵仁被一整天未曾露過麵的左庶叫去核對黑衣人的線索,薛庵仁告訴駿秀,他將和偵探一同前往,並賊笑著提醒駿秀帶著山莊女主人別遲到。

在卓淩退讓之下,不再需要費力應付這場各執一詞的口水仗了,左庶重又打回方向盤,帶著眾人回歸到“塞汶山莊”內連環殺人事件上來。

無意中,客廳裏的細語碎言逐漸消失,每個人都在期待本次聚會發起者任何為“塞汶山莊”連環密室殺人案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當然,這樣的結果是她們兩人誰都沒有料到的。於是,”左庶點點自己受傷的額頭,“凶手和我們一起中了王敏薇的迷藥,而王敏薇服下的卻是致命的毒藥。王敏薇原先的計劃是要私吞名貴的油畫和白玉石,把我們迷倒之後,藏起珍貴的物品,然後打算假裝是同我們一起昏倒,她甚至可以服下一點給我們下的迷藥。不料在我們之後,她連怎麼回事都沒弄清楚就歸西了。接下來才是精彩之處,‘塞汶山莊’是如何從滿地昏睡者,演變成我們醒來後的死亡現場的呢?”

“我說過了,這是一個時間差的問題,凶手的計劃又一次被我們所打亂,但她是我們所有人中最先蘇醒過來的,在對形勢做了判斷之後,她改變了整個計劃,為自己爭取了一天的時間來布置了現場。首先,我們在醒來之前被再次灌下了迷藥,對於處心積慮製造這場命案的人來說,這樣的藥物事先應該不會沒有準備。而後,因為身上被潑到了酒,提前離開餐桌的葉曉可在‘Berial’房間裏被布置的機關射殺了。順便提一句,我就是在那時從客廳的窗戶看著葉曉可,才發現玻璃變色的秘密,不過我也在那時磕破了腦袋。好了,再回到葉曉可一案上,真的是畫中肯陶洛斯族人放的箭嗎?絕對不是。請大家留意‘Berial’那隻大的有些誇張的燈。又要麻煩你了,諸葛警官。”

鐵籠的底部、消失的美女與施磊、“Lucifer”裏能夠翻動的地板,有了這些關鍵線索的串連,還需對魔術的謎底多加解釋麼?

在這座“塞汶山莊”裏,駿秀燃起了愛的希望,同樣在這裏,他的希望被泯滅了。如此諷刺的善始善終,似乎是有人故意和駿秀開了個玩笑,突然間,駿秀戲虐般的笑了起來,偏執幹嚎的笑聲在“塞汶山莊”裏久久回蕩。

按照被害的順序,緊隨唐一明的下一個受害者是觸犯“懶惰”之罪的萬戈,這位招人怨恨的大漢,甚慘的死狀就算是他的仇敵都不免會為他落淚。

這次,所有人都對左庶的推理打滿了問號,盡管分屍的手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卓淩的傷勢是阻止她成為凶手最有力的證據。

突然,黑影中閃著血光的牙齒咬住了駿秀的頸部,一下子扯斷了皮下的動脈血管,像被汽車撞倒的消防栓一樣,鮮血如水注般噴濺,那張令駿秀驚呼不已的醜惡嘴臉冷眼旁觀著,任憑嘴角的鮮血劃落下來。駿秀捂著止不住血的傷口,痛苦地大喊一聲,可隻有空洞的呼吸聲在耳畔回響。

“那些背叛同伴的人,常常不知不覺地把自己也一起毀滅了。”卓淩意味深長地背誦了一遍這句陳媽“脫口而出”的話,然後哀婉的調侃著,“這是誰說的重要嗎?”

“見死不救同樣有罪。”卓淩唇齒相譏,“難道這樣可恥的行為不應該受到審判,並讓他們全都下地獄嗎?而你此時此刻對我和我姐姐的無端揣測,又如何配得上一位名偵探的稱號呢?”

“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我們發現陳媽的時候雕塑完好如初,並沒有任何變化,試問一個死人要如何把水池再恢複原樣呢?”駿秀的問題來得很快,好象在雕塑轉動的時候他就在醞釀著問題了。

一麵警方告示樹立在玻璃移門的感應器前,讓這扇尚未修複的高科技大門不會再度禁錮進入山莊的人們。

萬分激動的駿秀太陽穴青筋爆出,他還想繼續駁論下去,卓淩拽了拽他一條僵直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去打斷偵探的陳述,因為這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名詞窮理竭的嫌疑人。

駿秀發現卓淩的秘密是在昨天那頓晚餐前,當他和卓淩約定在“巴黎春天”門口碰頭時,他並沒有在電話裏告之是哪個“巴黎春天”,而卓淩卻準確無誤的在他所說的那個商場門口出現了,在上海擁有不少分店的“巴黎春天”,遍布城市各個區域,而卓淩也不可能知道存放死者屍體的所在地。

左庶不加理會,繼續說:“‘死神的右手’成為了女孩的救世主,一個複仇天使向另一個灌輸著僨世的觀點。‘塞汶山莊’的奢華改建以及卓淩小姐堪比完美的麵容,看來美好的一切能有現在的風光,我猜一定是全得益於‘死神的右手’截獲的那筆銀行劫案的巨額失款,不惜重金打造了這座隻為複仇的高科技山莊。而落水遭受內傷的‘死神的右手’,則在完成使命之後長眠人世,躲避開人間和地獄要對她的開庭審判。”

直冒冷汗的駿秀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誰?”

當他們完成之後,眾人凝神望向那扇好像沒有任何變化的窗戶,頓時,發現左庶那件紅色的上衣變成了黃色,而他身後“Lucifer”房間的紫色牆麵卻化為了藍色,而藍色卻本應屬於“Leviathan”房間的牆麵。

站在玻璃大門前眺望“塞汶山莊”前那條在路燈照耀下的蜿蜒道路,駿秀的餘光瞥到了身後的水池好像動了一下,駿秀不由對水池上的七頭龍雕塑提高了警惕,摒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座陳媽的墳墓。

那團黑雲不聲不響的繼續向駿秀的位置移動著,它遲緩的動作看來就像一具僵屍,滴滴答答在身後留下一條血水的拖痕。連連撤步的駿秀被逼到了無路可走的角落裏,用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對著似人似鬼的黑影說道:“你究竟是誰?想要幹什麼?說好要來的左庶呢?”

“第一名死者陳媽,她是連環命案的開端,也是所有死者中最另類的一個,命案理應在最後一個受邀人,也就是我到達之後才展開,否則凶手仰仗的高科技感應門很可能失去原有的作用。例如當時我到達時,陳媽的屍體正在水池雕塑之上,那麼我很可能因為眼前的血案而止步門外,隨後報警。那麼之後凶手一係列的殺人計劃必須就此作罷。因此,我認為陳媽的被害有違凶手周密的部署,可凶手為何還要提前下手呢?難道是陳媽覺察了凶手的真麵目嗎?但如果是初次看見凶手,即便是滅口,極端殘忍的在門廳將陳媽屍體示眾,也實在有駁常理。而這樁動機不明的不可能犯罪使我不得不做出兩個與表象相反的推論,陳媽從一開始就已經得知了凶手的計劃,送邀請信的黑衣女人,體態、身高都與陳媽最為接近,也就是說在她死之前,扮演的角色是凶手的幫凶。她的死是自殺,從陳媽選擇的死亡方式可以看得出她想借此來挽回凶手最後的良知。”

“很顯然,高大魁梧的萬戈自信能夠對付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連環殺手。”

神奇的是,站在“Leviathan”房間前的左庶最終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扇房間的門。左庶再度移動到人們取景框裏,他打開房門,顯現出一麵紫色的牆,那是“Lucifer”房間的標誌色。

“為什麼萬戈不立刻向我們大家指出真凶呢?”駿秀最終還是按捺不住,針鋒相對的問道。

“我也發現了萬戈勒索你的那個把柄,那個你不想為人所知的秘密。”左庶聳聳肩,鎮定的回答道:“我當然會提供必要的證據,但請允許我按照順序一件件來說。”

駿秀睜開眼睛,從這場噩夢中掙脫出來,瞧一眼上好發條的鬧鍾,距離他睡下去僅僅過了三個小時。時值淩晨時分,駿秀睡意早已全無,在壓軸大戲即將開場之前,難以平複的洶湧心境讓他坐立不安。不得已,駿秀隻得提前為晚上前往“塞汶山莊”作起了準備。

“我知道有人開始質疑我對卓小姐是凶手的判斷了,你們的心中會這樣問道:‘她的傷不可能是假的,那麼一個女人是不可能完成以上這些殺人行為的。’但我要告訴大家的是,卓小姐雖然身負重傷,可她卻無法感知痛感的存在,她失去了痛感神經,我猜想傷病的起因是起源於她總閃爍其詞的那場車禍吧!”左庶點點額頭,懇請卓淩能夠解釋一下額頭上的那個小傷疤。

在上述這段話完結後,扼腕歎息的左庶喉嚨裏發出絕望的悲鳴,為之動容的薛庵仁緊咬著腮幫子,雙拳緊握,眼睛中噴射出無比憤慨的火焰。

“這個隻需要到醫院檢查一下即可。”諸葛警官用權威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