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我。”黎鑰說的肯定。
“對呀,”崔司翼轉著方向盤轉了個彎,神情十分自然:“你還不是天天罵我是個賤人?老是挖坑讓我跳?”
黎鑰沒有應聲。
他繼續說道:“其實吧,說不喜歡也不對。我也不知道對你是什麼感情,總歸很複雜就是了。但是有一點我可以保證,那就是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啦。”
“我們為什麼要訂婚?”
崔司翼用一種‘你傻啊’的表情看了黎鑰半晌,最終摸了摸額頭,放棄般地歎息一聲:“算了,一切都是看在你失憶的份上。”
“我們訂婚的原因主要有兩點,一呢,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知根知底;二呢,當然了,這是最主要的一點,黎家和崔家需要一個聯姻來穩固他們的合作關係。黎家就你一個女孩子,崔家呢,當然不可能是我大哥,所以就選了我。”
說到這裏,崔司翼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扭頭問黎鑰:“你不是十分討厭崔斂麼?為什麼剛剛見到我時叫了他的名字?難道……”
他的神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你的車禍和他有關?”
黎鑰心裏‘咚’了一下,頓時慌亂起來。腦中好像浮現了些慌亂尖叫著的畫麵,有一個畫麵在她的腦子裏飛快地閃過:那是一個麵色蒼白、滿臉是血的男人。他看著她,整張臉如同陷在迷霧中,讓人看不清楚。然而那雙眸子裏滿是痛楚,他微微張唇,正在說些什麼。
這畫麵一閃而逝,怎麼也抓不住。黎鑰思索片刻,腦袋又刺痛起來。
她摁住頭,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崔司翼看她這虛弱的模樣,伸出一隻手頓在空中,有些發慌地安撫她:“別別別,你可別再想了!我就是純粹的胡說八道,崔斂再怎麼惡毒也不可能對你下手啊。”
黎鑰‘嘶’了一聲,幾乎全身都是冷汗,沒想起來的事情也不能逼著自己去想。但是一番交談下來,對崔司翼倒是真正放了心。他嘴賤是真的,但是他眼中的關心也的確做不了假。
身體靠在座椅上,黎鑰擦擦額頭的冷汗:“你知道我家在哪裏吧?直接送我回家吧。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
崔司翼‘嗯’了一聲,沒有猶豫,就轉著方向盤,走上了另一條路。不過一會兒,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他父母的電話,崔司翼也沒有隱瞞,說了句“黎鑰身體不舒服,我直接帶她回家”就掛了電話。
“我車禍後你們沒去查查前因後果?當時現場就我一人麼?”黎鑰沉默了好久才問道,別的先不說,但是那個滿臉血、臉色蒼白的男人讓她非常的在意。看他的狀況,應該是和她一起出了車禍。
如果那個男人是崔斂的話,那麼崔司翼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她醒來後,黎母提起崔斂時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謊騙她。
還有黎母說的那句“不記得了也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一提起崔斂的名字,她心中就非常酸澀悔恨?
那個滿臉血的男人是崔斂嗎?
黎鑰隻覺得腦子如同一個毛線團,亂七八糟繞了一圈又一圈,什麼頭緒都沒有。
“嗯,我們得到消息時,你已經在救護車上了,是一位路人叫的救護車,他說當時車裏就你一個。”
“那,崔斂呢?”黎鑰還是忍不住問道:“他現在在哪裏?”
“他啊,他就是一工作狂,在歐洲公司待著呢,都幾個月沒回家了。不過前段時間聽說你出了車禍,他有打電話回來。”
黎鑰微微怔楞,她懷疑那個滿臉血的男人和她一起出了車禍,但是這麼看來,時間就有些對不上了。
難道那個男人不是崔斂?
“那晚你在哪呢?”
崔司翼“嘿”了一聲,笑道:“偵探遊戲你還真玩上癮了?”不過嘴裏還是老實解釋:“婚禮什麼的又不用我/操心,所以我在家打遊戲啊。接到電話時我就懵了。第一反應是,你說咱倆都快結婚了,你還出去撒歡?第二反應是……咳咳,活該。”
與黎鑰目光相對,崔司翼連忙改口:“……啊!當然啊,我不知道你傷得那麼重。我當初飆車摔斷了腿,你不也說我活該麼?”
黎鑰忍不住彎彎唇角,這兩人,說是未婚夫妻,倒不如說是鐵杆損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性格又比較玩得來,相處之時你損我我罵你,朝著對方的痛腳使勁踩。
如果是這樣,那她心中的恨意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