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解疑趣事
在寫《劉子厚〔傳記與年譜〕》時，遇到了難題，即在1971年3月30日毛澤東主席對劉子厚同誌在河北省批陳整風會議檢查材料的批示中，霹雷閃電地說劉子厚“上了陳伯達的賊船”，還“年深日久”，“批示”宣布後，僅過了兩天又說：“子厚是個好同誌。”毛澤東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問題怎麼樣表述才符合實際，參加起草的盧振川、李繩式和我想不出好辦法。正在“山重水複疑無路”時，省委黨史辦梁淑珍同誌給我們送來汪東興著《毛澤東與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鬥爭》一書（當代中國出版社1997年11月第1版），上麵有一段是寫毛澤東在武昌同華國鋒的一次談話，毛澤東說：我是程咬金的三板斧、打石頭（接連批發許多文件）、摻砂子（派幾位同誌參加被林彪、黃永勝、吳法憲等人控製的軍委辦事組）、挖牆腳（改組北京軍區）。看到三十八軍的報告很高興，當即批了，把二十四軍、二十一軍、三十八軍整得厲害，特別是把三十八軍整得苦。還批了濟南軍區反驕破滿的文件和劉子厚的檢查等件，這是打石頭。這樣的話，他在半個多月的時間裏先後講了四次，寫在汪東興這本書的第100頁、第102頁、第134頁、第173頁。真相大白了，原來毛澤東寫在劉子厚檢查材料上那麼尖銳的話，是針對軍委辦事組的，是他對林彪一夥的一種鬥爭策略，敲山震虎，指桑罵槐，並不是針對劉子厚本人的。這個存在我們三人和其他更多人頭腦中近十年的謎團終於解開了。
121.歌聲嘹亮
退休後我曾擔任兩屆共七年省社科院退休幹部黨支部書記。其中有一項任務是配合老幹部處搞好老幹部歌唱隊工作。平時歌唱隊每周集中練習唱歌兩次，到“五一”、“十一”和新年、春節舉辦的全院科研人員文藝晚會上參加演出。在一次文藝晚會上，老幹部歌唱隊齊唱了《我是一個中國人（京戲歌）》。歌詞：
我是一個中國人，滿腔碧血映丹心。
家有詩書如滄海，鐵打的雙肩兩昆侖。
我是一個中國人，浩然正氣滿乾坤，
自信生來有傲骨，不在人前矮三分。
中國人，同是華夏好子孫。
從不為五鬥米低眉來俯首，
多少代英雄漢光輝耀古今。
我和你逢盛世身當大任，
做一個威武不屈、貧賤不移、富貴不淫、坦坦蕩蕩、磊磊落落、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歌詞豪邁、壯麗，聲音洪亮、整齊，韻調雄壯、優美，震撼力很強，演唱後全體熱烈鼓掌，政治所所長、研究員於雲誌，站起來熱情稱讚這首好歌，並當場作一首讚美詩朗誦，把文藝晚會推向高潮。晚會後這首歌獲得二等獎。可是因為發生一些誤會，老幹部處負責人和歌唱隊的一位女隊員發生口角，致使她退出歌唱隊，雙方的關係呈現緊張狀態。我見到這種情況，思索了好幾天，終於想出了辦法。我通知這位女隊員，明天中午我請她在桃園飯店吃頓飯，她表示有空，接受邀請；然後我又邀請老幹部處負責人，她也接受了邀請。第二天，我先到一步，在飯店一個單間等候，離所定時間不到10分鍾，老幹部處的同誌提前到了。我說：“還有一位女同誌馬上就到。”語音剛落，那位女同誌也到了。我說：“今天我請你們幾位在一起吃飯、喝酒，過去咱們的關係都是很要好的，為了今後更好更團結，幹杯！”酒沒喝，那位女同誌哭了，她說：“我明白老劉的用意了，那天我同老幹部處領導吵嘴，是我的錯，請接受我的道歉，並允許我重新加入歌唱隊。”老幹部處處長接著說：“咱們吵嘴是因為發生一點誤會，現在事實已經清楚了，那天我頭腦不冷靜，我作自我批評，我歡迎你重新回到歌唱隊。”雙方親切握手，互致歉意。我在一旁坐著，關於雙方鬧矛盾的事我一句沒說，矛盾就解決了。從此歌唱隊更團結，歌聲更嘹亮了。過了兩周，老幹部處長想補給我那次請客的飯費，我說：“不必了，機關黨委發給我的黨支部書記的津貼，那頓飯費沒用完，還有剩餘呢。你們再鬧矛盾時，咱還可聚在一起吃一頓。”
122.有益嚐試
2002年春節剛過，時任省社科院黨組成員、紀檢組長還兼管一部分行政工作的王榮珊召開社科院開門辦院的會議。會上，我提出一些建議，其中有一條是建立河北省社會科學院特邀研究員工作製度，如搞得好，一是可以進一步擴大我院開門辦院工作，二是還可以為我院創一些經濟收入。這個意見取得了與會同誌的共識。會議結束後，王榮珊同誌單獨對我說：“我代表院領導誠懇地、真心實意地邀請你出山，參加擴大開門辦院的工作，請你認真考慮後告訴我。”我當時心裏猶豫不決。我猶豫不是因為我幹了幹不了，而是兩年前李仲華院長曾當麵談要我“出山”。他說：“院科研服務中心暫缺一名主任，院裏打算聘任你擔任此職。”他接著說了些褒揚我的話。我聽後表示了謝絕，說：“聘任我這個年達70歲的老人任主任，有失我院的臉麵，好像我院無人，讓老頭兒當掌門。這是一。我確實人老珠黃，不要說幹工作，就說宴請客人吧，我吃不能吃，喝不能喝，連拍馬屁都拍不響啦，還能有什麼作為呀。這是二。”說罷，我向他舉薦兩個人，並說原主任有點問題，也不是不能用。李院長收回了對我的聘請，並感謝我談的是實在話和知心話。現在王榮珊又代表院領導邀請我，我必須慎重考慮，沒有馬上答複她，而是征求了幾位知心朋友的意見，他們一致表示支持。然後又征求我老伴的意見，老伴也表示同意。我下定決心後，同王榮珊簽訂了幾件協作合同，得到院黨組的批準，同意建立特邀研究員辦公室，聘任我任主任，當時我已過70歲高齡。
院裏對新建立的特邀研究員辦公室，條件可謂苛刻，一不給辦公室，二不撥經費，三不給編製，全靠我白手起家。為此，我謹慎從事，沒有租用房間，先在老幹部處借用一張辦公桌，兼用他們的電話辦公。發展特邀研究員的工作難度很大。我在這樣條件下幹了一個半月，采取了多種辦法，一名特邀研究員也沒有聘請到。我正準備申請撤攤辭職時，在辦公桌上有意無意地翻閱我在職時存下來的名片。翻著翻著，看到“張祥林”的名字，覺得熟悉，細一看，他是河北省企業家協會秘書長。我模模糊糊地記得曾同他有過接觸，但是具體細節記不清了。我靜下心來慢慢地搜索枯腸，追憶著遙遠的往事。經過幾個小時，頭腦中的他漸漸清晰了。張祥林原任華北製藥廠廠長辦公室主任，豪門集團公司陳世增總裁於十幾年前在石家莊一家飯店請客時，我和他都參加了，而且同坐在一張餐桌上，彼此對過話，這張名片就是那時互相交換的。當時河北省企業家協會剛成立不久，經濟困難，暫掛靠在華北製藥廠，就是由這位張祥林負責。這些年河北省企業家協會發展情況怎麼樣，張祥林是否還負責管理這個攤子，不得而知。第二天，我在皮包裏裝上最近老幹部處分發的消暑用品一盒茶葉，懷著試試看的心情，去尋覓隻見過一麵已分別多年的“老朋友”，幸運的是我很快找到了。河北省企業家協會坐落在一座現代化大樓的第四層樓內，占用了二十間的房間。我問正在工作的一位女清潔工：“請問，張祥林秘書長在這裏辦公嗎？”她回答：“對，就在6號房間。”我又叮問一句：“他是省企業家協會秘書長嗎？”回答：“是，沒錯。”我沒忙著進他的辦公室，而是用心地看牆壁上懸掛著的製作很精美的一個很長的大牌匾，上麵寫“弘揚先進企業的精神，提升企業家的素質”。我穩了穩自己正在起伏的情緒，邁步走進秘書長辦公室。
我進去一看，屋裏有一位比我小五六歲的老年幹部正站在一塊黑紅色的大老板桌旁邊泡茶。我主動地向他打招呼，並介紹了我個人和我同他見麵相識的簡況，他回答說還記得，但表現出狐疑。接著我把自己的名片和那盒茶葉遞給他，說：“這是我們單位用消暑費買的茶葉，送您品嚐，這不算送禮，請包涵。”他接過茶葉很高興地讓我在他老板桌對麵放著的凳子上坐下，說：“你來找我有何指教呀？”我說明了來意，並介紹了我院成立特邀研究員辦公室，搞開門辦院的用意後，說：“省企業家協會的宗旨是‘弘揚先進企業的精神，提升企業家的素質’，這也正是我院搞開門辦院的一個重要目的，你管理的企業家們應聘為我院的特邀研究員，通過我院特殊的服務就會使這些企業家的素質得到有效的提升，這是兩家共同的任務，我們應該合作才是。”張祥林聽我這麼一解釋，果然覺得我講得有道理，於是，同我簽訂了省企業家協會協助省社會科學院在大中型企業中聘請一批特邀研究員的協議書。半個月以後，就有11名企業家應聘，辦理了聘任手續。從此這一項新的工作終於衝破了重重困難，走上了順暢發展的道路。這時，應聘的企業為我們提供了必要服務經費。從此，特邀研究員辦公室結束了寄住在老幹部處的日子，搬到租用的單獨房間，掛上招牌，購置了必需的辦公用具，聘用一名會計。張祥林成了特研辦的有力幫手。同時，開始在市、縣黨政一二把手中有計劃、有選擇地聘任研究員。特邀研究員工作步入正常的發展軌道。
特邀研究員辦公室自2002年4月成立到2006年5月結束，曆時4年，做了以下工作：
先後共聘請特邀研究員56名，包括聘期為3年的22名，長期聘任的34名。其中縣（市）委書記、縣長18名，聘任後已有8名調任市委副書記等副廳級領導崗位。大中型企業的董事長、總經理38名，其中包括石鋼董事長閻勝科、晶牛集團董事長王長林、邯鋼總公司董事長劉如軍、開灤公司總經理鍾亞平等在全國享有盛譽的企業界精英。
特邀研究員辦公室以負責的精神，按照我院的承諾對特邀研究員進行了一係列的服務工作：①為特邀研究員編印信息性小刊物《前哨》，先後印發了58期；②舉辦了有企業界特邀研究員和我院專家出席的題為“貫徹落實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大型研討會，並寫出了會議紀要，《河北日報》等媒體進行了報道，研討成果摘編後在《經濟論壇》雜誌上公開發表；③給企業界特邀研究員修改論文3篇，在《前哨》先刊發後推薦到公開刊物上發表；④組織我院專家到特邀研究員所在企業進行“國企體製改革”的調研，並取得重要成果；⑤應邀組織我院專家到企業界特邀研究員單位作“人力資本”和“鄉鎮企業改製”的講座；⑥向特邀研究員贈閱我院專家主編的大型專著《河北經濟史》；⑦到特邀研究員身邊，麵對麵同他們一起總結探討企業發展中的經驗和問題。這些服務工作均受到特邀研究員及其所在單位的認可和歡迎，不少企業家反映：當了特邀研究員是“互利雙贏”。
特邀研究員聘任後，他們自願地向我院提供了二千至一萬元數額不等的服務經費。使特邀研究員辦公室在院裏未撥給一元錢的條件下，購置了包括電腦、傳真機、保險櫃、空調機等在內價值兩萬餘元的辦公設備，向院裏交納兩萬元，還有七萬元的積累。
在這4年間，原副省長劉健生和時任副省長的龍莊偉對我院特邀研究員製度和工作意義先後都做過重要批示，予以充分肯定。劉健生副省長2002年10月8日的批示是：“省社科院實行開門辦院，在院外聘請特邀研究員的意見很好。有利於進一步加強科研單位同社會各界的聯係和溝通；有利於科研的理論聯係實際；有利於培養和推薦人才，一舉多得，請省直各有關部門和單位積極予以支持。”
龍莊偉副省長2004年8月15日的批示是：“省社科院繼續在院外聘請特邀研究員的做法很好，它可以促進省哲學社會科學事業的發展，請各有關部門和單位積極予以支持。”我院黨組對這項工作十分重視，作過許多重要指示。院黨組書記、院長周振國於2003年11月3日在《關於我院特邀研究員辦公室2002、2003年度財務審計情況的報告》上批示：特邀研究員辦公室“工作認真負責，望繼續加強特邀研究員工作，穩步發展。”經過學習科學發展觀，真切地看到了特邀研究員辦公室工作所獲取的成效，對推動我院開門辦院和科學發展作出了積極貢獻。
向全社會宣傳了河北省社會科學院，提高了它的知名度。4年來，特邀研究員辦公室交往的企業和縣（市）機關有上千餘家。交往的最低成果是使他們過去從未聽說過有個河北省社會科學院，到第一次知道了省直有這樣一個單位，並初步了解了它的規模和作用。
向社會打出了河北省社會科學院的品牌。一些縣以上領導幹部和大中型企業的老總，不受任何外來幹預，自願向我院投資應聘，反映了他們對河北省社會科學院這個品牌的重視，他們以自己能成為這座社科殿堂的一名特邀成員而感到榮耀和自豪，並把這個稱號打印在自己的名片上，有些做成牌匾掛在企業的大門口、掛在火車站和鬧市區。這是一件好事，這說明進入新世紀的河北省社會科學院不但有較高的官方決策價值（這是主要的），而且也體現了它的市場價值。這是一種充滿希望的新的發展趨勢，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將在市場中逐步升值，是確定無疑的。
給我院專業科研人員接觸實際、接觸社會開拓出一條新的渠道。有些科研人員就是從特邀研究員單位那裏找到了研究課題的線索。更重要的是，這項工作的開展，反映了企業界的一個新的覺醒，他們中的一些人除了看重利潤金錢以外，還發現了哲學社會科學的魅力，他們對我們社會科學院高看一眼，要求從我院獲得更多的接觸哲學社會科學的寶貴機會，以便更好地掌握哲學社會科學的武器，提高管理和決策水平。這種動向，不僅昭示了企業發展的希望，也昭示了哲學社會科學事業發展的新希望。
它是一項出效益的基礎設施建設。我院是個事業單位，下麵沒有腿。我們建立了特邀研究員製度，許多縣、市和企業單位的領導是我院的特邀研究員，目前已有五六十位，再過五年十年就可能有五六百位乃至上千位。我院有這樣一個數量龐大的特邀研究員隊伍和特邀研究員單位，星羅棋布地分布在全省各地，不僅在經濟上給我院以支持，而且同他們經常溝通，加深聯係和友誼，就在社會上有了更多的可以信賴的朋友，這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下麵“沒腿”的不足。
在院外聘請特邀研究員的工作製度，經過4年實踐已顯示出它的重要的現實意義和深遠的曆史意義，證明它是我院實踐科學發展觀，實現“三個服務”和“出成果、出人才、出效益”總體要求的一個有效舉措。實踐證明，這次嚐試是成功的。
123.乒乓大廳
在退休以前，我鍛煉身體的方式，年輕時經常打籃球，後來打羽毛球。退休後，建立了省老幹部活動中心，離我的住宅隻隔一條馬路，活動方式主要是打乒乓球了。新建的寬敞的乒乓大廳，並排橫放著七張球台，嶄新的“雙魚牌”產品，中間放著六十公分高的薄薄的隔牆。地上鋪著膠質地板，屋頂上安裝著標準的發光器，空調通風設備先進完善。大廳南頭放著一排椅凳，供人休息時坐靠，隱蔽處有電動開水器、衛生間。經常有一名服務員和一名衛生員在場服務。儼然一派現代化的體育場所。在這裏流行一個說法，叫“我打球，我快樂，我健康，我享受”。打球的人主要來自省、市直機關和單位離退休的老幹部，大部分彼此互不相識，在這個臨時組成的鬆散的集體中，經常發生豐富多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