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怕出名豬怕壯”。隋朝初年,占卜算命盛行於世,關中隱士盧太翼頗有名望,姬威知道這類深山隱士,往往為人矯情,便做好兩手準備,倘若盧太翼不去,就強行帶回。
沒想到姬威剛一開口,便被盧太翼猜到了八九分。姬威暗想太子嚴令請人,倘若請不動,也隻能威逼而去,如今盧太翼到是相當明白,頓時臉上有些難堪,隻得躬身作揖:“先生神算,哪裏能有瞞得過先生的事,下官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先生行個方便。”
“唉”盧太翼長歎一聲,言道:“命中若有,不勞可獲,命中若無,枉費徒勞,即便五花大綁,把我抓去,又能如何?”
姬威言道:“盧先生乃一代仙師,能掐會算,前知五百年,後算五百載,駁誰的麵子不可,也不要要駁了太子的麵子,還是那句老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姬威一番勸說,因果厲害,威逼利誘,說的明明白白,盧太翼估摸著也是如此,便應允姬威道:“既然如此,就不勞姬大人捆綁,我換件衣服,隨你前去。”
“豈敢,豈敢,先生請便。”
盧太翼不屑於和姬威理論,也沒怎麼招待姬威,回到房中,簡單收拾了一番,坐上東宮的車攆,跟著姬威去往東宮。
太子楊勇隻是聽聞盧太翼的大名,不知算得準不準,便把自己手下的兩個幕僚請來,一起看看這個盧太翼學問如何。
盧太翼上了東宮內殿,一看上座三人,中間的正是太子楊勇,左邊坐的一人,長得賊眉鼠眼,尖嘴猴腮,身形幹瘦猥瑣,此人名叫雲定興,靠著阿諛逢迎,溜須拍馬,做了太子手下的茶師;另一個人額頭巨大,鼻子粗短,臉麵寬橫,頭上戴了一頂道士冠,身著八卦服,打扮如同半仙一般,正是高德,洛陽人士,也是靠著自吹自擂,甜言蜜語,被太子器重,做了掌管天文曆法的司天監。
楊勇一看盧太翼說道:“久聞先生大名,能通陰陽,可觀天命,特請先生為我算算前世今生。”
盧太翼一看雲定興和高德這兩個人,心裏就明白,這是派這兩人來看看我算得準不準,盧太翼說道:“草民那些伎倆,隻不過是靠坑蒙鄉間富人,養活自身而已,哪裏敢為太子占卜。”
楊勇道:“我可聽說你曾為晉王妃占卜,算得六神無主,命犯桃花。”
盧太翼趕忙跪倒,說道:“恕草民直言,草民無論給誰算命都是‘命犯桃花’,今觀太子也是‘命犯桃花’,準與不準,日後便知。”
雲定興捂著嘴差點笑的噴出來,而高德也是連連搖頭,太子楊勇問道:“難道隻有命犯桃花?”
“太子的麵相確實是命犯桃花。”
雲定興、高德兩人互看一言,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太子楊勇一看盧太翼就這般水平,除了命犯桃花,什麼都算不出來,十分掃興,皺著眉頭對雲定興說道:“先生不要當做兒戲,本宮可是真心邀請。”
盧太翼擺出一副認真的麵孔,答道:“草民也是據實回答。”
太子楊勇輕蔑的點了點頭,對雲定興和高德說道:“本宮有些累了,二位先師,代我陪好盧先生。”
太子楊勇拂袖而走,盧太翼是高德舉薦的,高德作揖說道:“盧先生一路辛苦,先且歇息,晚上下官先陪盧先生吃幾杯酒接風。”
“在下若是沒猜錯,我是高大人舉薦的吧。”
“都是同門師兄……”
“不敢當,你是觀星的,在下是相麵的,豈敢與高大人攀比。”
高德陪著盧太翼出了東宮,姬威一旁問道:“先生乃是太子賓客,已為先生安排妥當了住處。”
盧太翼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問道:“這麼說,盧某也回不了山林了。”
“呃……”
一看姬威尷尬無語,高德趕忙勸解道:“太子真心相邀,姬威也是一片好心……”
盧太翼說道:“唉,我被你拘逼而來,不知何日能得解脫。”姬威一看盧太翼這沮喪表情,似乎感到盧太翼是滿心不願再太子楊勇門下。這才是:
三顧茅廬助劉備,才得孔明隆中對。
禮賢下士乃王德,威逼豈能樹皇威。
太子楊勇從盧太翼嘴裏沒討到什麼甜言蜜語,十分掃興,心裏覺的不順,伸手抓起一卷書扔到地上。
太子妃元氏看,也不知太子哪來的無名火,就問道:“聽說太子請來了盧太翼,不知算出太子幾時能得皇位?”
“還算什麼皇位?又是命犯桃花。”
元妃先是一愣,思量了一下,竟忍不住冷笑起來。
“愛妃笑的什麼?”
元妃是個愛爭風吃醋的女人,一聽‘命犯桃花’,不禁醋意大發,臉上帶著幾分譏諷說道:“我看這個盧太翼說的到是很準,太子殿下如今有高良娣、王良媛、成良姬,三個妾室陪伴,這還不算命犯桃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