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說“殺人滅口,死無對證”,但凡人命關天之案,難免都有蛛絲馬跡,亦可探尋。單說楊廣來到濟陰府,欲見杜猷,未想此時杜猷已經過世多時。現任太守名叫範台玫,這位範太守一見晉王楊廣為杜猷而來,心裏不覺潸然淚下。
楊廣問道:“杜猷究竟為何而死,不妨慢慢說來。”
“請殿下稍等片刻。”範台玫轉身而去,時間不大,便拿來一個布囊和一疊卷宗,從裏麵掏出幾條布符,遞與楊廣,楊廣一看布符,上麵還沾著點點血跡。
範台玫說道:“晉王殿下,這幾條布符殘片,細細看來是應是青州大營的。”
“何處得到?”
“一年前,殿下在綠丘山曾遭行刺,這邊是從刺客貼身衣服上取下的。”
楊廣心中一驚,再看看這布符,低聲問道:“難道說當時的刺客是青州兵馬大營的人?”
範台玫言道:“這事關係到青州總管燕榮,杜猷就因為查案查到了燕榮的頭上,才遭陷害,已至殺人滅口。”
楊廣看過這般證據,對燕榮恨得的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燕榮碎屍萬段,範玫台看楊廣心生怒氣,提醒說道:“燕榮乃一方豪強,此案實難查辦,杜猷已成前車之鑒,無人敢過問。”
楊廣把布符和案卷收起,問道:“杜猷之案,本王必查,燕榮現在何處?。”
“皇上親征,大勝突厥,各地官員入朝稱賀,想必燕榮此時已到京師。”
楊廣道:“若在京師反到好了,本王即刻入京參劾,將燕榮就地緝拿!”
範台玫一看楊廣血氣正盛,欲接此案,遂叮囑道:“如今燕榮深受陛下器重,殿下務必將案宗證據交與禦史台,讓朝中禦史參劾,切莫因此事牽連了殿下。”
“多謝範大人提醒。”楊廣覺得此言有理,稍作休息,便拜別了濟陰太守範台玫,一路前往大興,參加朝會。
此時各地的官員紛紛入京,參加朝會,青州總管燕榮已到京城,在驛館安頓了之後,便換了便裝,叫上幾個小廝,一同去街頭遊逛。
京城大興車水馬龍,過往繁多,店鋪林立,琳琅滿目,十分熱鬧。燕榮帶著幾個小廝,轉來走去偶見一處茶樓十分惹眼,茶樓高有三層,紅漆立柱,進出的都是些體麵人,旗號高懸“逸香閣”。
這茶樓氣派寬敞,甚合心意,燕榮對幾個小廝說道:“這逸香閣有些排場,隨我前去喝茶。”幾個小廝正玩得口渴,巴不得去喝茶。
一進茶館,有個店小二迎了上來,一看燕榮穿著,便知是有來頭的大人物,趕忙笑臉相迎:“這位客官裏麵請,二樓有雅舍。”
“前麵帶路。”
“官爺,這邊請。”燕榮把手往後一背,帶著幾個小廝,跟著店小二上了茶樓二層,找了個靠窗的方桌坐下。
“官爺愛喝什麼茗茶?”
一個小廝說道:“上好的關西茶葉一壺,再來幾碟點心。”
“客官稍等,即刻便來。”
等了片刻,一壺關西香茗和幾碟點心便擺到桌麵之上,眾人倒了茶水,隨喝隨聊。燕榮從茶樓二層的窗戶向外望去,正是俯視京城的好位置,京城裏麵人來人往,平添了不少繁華景象。
燕榮看著窗外的路口,走來一婦人,甚是漂亮,看著這婦人帶著丫鬟和小廝也走進了逸香閣茶樓,繼而一陣腳步聲,隻見從二層樓梯那婦人走了上來。
燕榮近看此人,這婦人長非同一般,濃妝豔抹,分外妖嬈,一身華麗服飾掩蓋之下,仍見雙胸高挺,蠻腰修細,翹臀誘人,珠光寶氣不失高貴,這貴婦裝束超凡脫俗,步態風騷,惹人耳目,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太太,此人乃是當朝禦史大夫楊素的正室妻子鄭豔堂
這鄭豔堂年方三十七歲,憑借著丈夫楊素的功勳名位,生活一貫驕奢成性,放蕩不羈,一般男人見了都隻敢遠觀而不敢近前,而燕榮看在眼裏,卻不懷好意,暗想如此風騷婦人,好生勾人魂魄,若不戲弄一番,豈不白來京城。
燕榮這裏目不轉睛盯著鄭豔堂,這鄭豔堂也看見了燕榮,真是淫賊遇蕩婦,蒼蠅不叮無縫蛋。鄭豔堂一看燕榮裝束,就知道不是外來富豪,也是有錢有勢的大戶,何況燕榮,麵目剛嚴,滿臉絡腮胡子,更討鄭豔堂春心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