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孟才趕忙往宮裏去報信,說來也巧,本想敲開宮門,沒想到宮門自己開了個縫。原來戒備森嚴的江都行宮,今晚裴虔通與元禮,秘密下令所有宮門全不上門栓,全部掩留門縫,以便叛軍進入。
再說擔負北門內衛的給使營,也被元禮用計被調走,所有宮裏侍衛更是空空如也,麥孟才看著局勢惡化,隻得焦慮的入了宮。
雖然宮內無人阻攔,但麥孟才從未進過內宮,天色又漸漸昏暗,宮巷越走越深,三轉兩尋,竟轉到一大門之前,上書三字“午朝門”。
雖說麥孟才走的不算慢,但終究還是多繞了兩圈,心想到了午朝門,便是到了內宮的正北門,午朝門有榮國公來護兒值宿,正好告知來護兒將軍,早作防範。
麥孟才徑直往午朝門正殿而去,隻見的值宿大殿外麵,傳來火把劈裏啪來的響聲,麥孟才定睛一看,值宿大殿已是燈火通明,殿外集結了大批人馬。
麥孟才藏在掖門陰暗處,借著映襯得火光,定睛一看,“哎呀!大事不好。”
之所以燈火通明,正是宇文化及帶著南路叛軍,包圍了值宿大殿,隻見宇文化及頂盔帶甲,腰挎寶劍,帶著司馬德戡、令狐行達等精壯兵士,直接奔向值宿大殿。
此時榮國公來護兒和三個兒子正準備吃飯,父子四個剛剛入座,隻聽“哐!”的一聲,叛軍衝入殿內,將來氏父子圍在桌前。
來護兒一看闖進官兵的服飾,一眼便認出是驍果營的人,來護兒勃然大怒,拍案起身,厲聲怒道:“爾等私闖值宿大殿,意欲何為?”
司馬德戡從門外,扶著腰刀,走了進來,打量一眼來護兒父子,冷笑一聲:“將士們要回家,請來榮國公領路帶我們去見皇上!”
“我看你們是想造反!”來護兒道。
“返回關中,人心所向,今晚由不得榮國公了。”司馬德戡衝著左右一揮手:“來呀,拿下榮國公!”
“亂臣賊子,休想!”來護兒一掀桌子,父子四人躍然而起,赤手空拳便與叛軍打鬥起來。
跟隨來護兒三下江都的三個兒子中,長子來楷,次子來弘都是文官,此時又手無寸鐵,哪裏招架的住,三兩下便被叛軍砍倒在地。
唯有六公子來整武藝高強,把叛軍士兵打得人仰馬翻,司馬德戡、令狐行達知道來整的本事,二人拔刀砍殺,來整情急之下撩起一條凳子,大戰司馬德戡、令狐行達。
進殿緝拿來護兒的都是驍果營的精壯兵士,個個勇猛善戰,來護兒年已半百,又無兵器,打到兩個兵士後,一個不留神,胳膊上挨了一刀,血流不止。
來護兒抱臂躲閃,來整一看父親受傷,一個縱身跳了過去,一腳踢飛腰刀,令狐行達一看都不是來整的對手,暗中抖出一飛鏢,“嗖!”正中來整腹部。
司馬德戡跟上落刀,一個力劈華山,斜著砍中了來整頸部,頓時血噴四濺。其他驍果營將士跟上幾刀,砍死了來整。
來護兒再無還擊之力,司馬德戡、令狐行達提刀相向,打倒受傷的來護兒,幾個驍果兵士一擁而上,把來護兒五花大綁起來。
叛軍得手,活捉了來護兒,來護兒毫不畏懼,高聲罵道:“賊子!快殺了本官!”隻見宇文化及這才大搖大擺走進值宿大殿內,雙手倒背,搖搖晃晃,來到來護兒跟前。
宇文化及比來護兒矮一頭,仰著脖子,麵帶奸笑,規勸道:“榮國公德高望重,我等豈敢傷害,要是給我等引個路,也能饒你不死。”
“哼哼……”來護兒冷笑道:“我三個兒子今夜均為皇上盡忠而亡,當爹的豈有投降之禮,豈不被天下人笑話?”
“老匹夫,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宇文化及質問道。
“你這混賬!”來護兒伸腿就是一腳,蹬開宇文化及,頓時宇文化及嘰裏咕嚕滾出足有兩丈遠。
另一側,令狐行達舉刀要砍,雙手被綁的來護兒接著一個彈踢正中令狐行達的下身,“啊呀!”一聲慘叫,令狐行達雙手捂著褲襠,應聲倒地,在地上死去活來的打滾,慘叫不起。
“快把這老雜毛弄死呀!”地上的宇文化及撕心裂肺喊道,司馬德戡拔出腰刀,揮刀一刺,頓時來護兒血濺四壁,緊咬雙唇,栽倒地上,死在值宿殿內。真可謂:
來氏父子本英雄,一心向隋盡愚忠。
百練舟師江河渡,三征高麗跨海洶。
水軍亞賽周公瑾,劈波不遜鄭成功。
江都宮變禁軍起,大隋王朝坐等薨。
來護兒父子被害,宇文化及等人再無顧慮,帶領叛軍堂而皇之沿午朝門進入皇城,直奔成象殿。
跟隨造反的禁軍將士足有兩萬,多數擁擠在午朝門,等待誅滅隋煬帝楊廣,緝拿皇室以及百官,而躲在暗處麥孟才此時心想,皇上大勢已去,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