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歐陽知身世 東陵入宮(1 / 3)

丹鳳軒後麵的別院內,丫鬟小青此刻正繪聲繪色的滔滔不絕地向歐陽夢倩講述著自己這三天來的收獲。小丫鬟說的是唾液滿天飛,嗓子冒煙,一個時辰之後,還欲猶未盡似地,頗有遺憾的對歐陽夢倩說“小姐,奴婢就打探到這麼多,不過,能知道的,青兒都問清楚了”

歐陽夢倩靜靜聽了丫鬟的陳述,越聽越覺得淩風與那所認識的眾人不同,到底不同在那裏,她又說不清楚。她那嫵媚明豔的桃花臉,還是那般的平靜似水,但是她的內心在掙紮,在鬥爭,如同那滾滾的洪流,奔波不息,好似那嬌兔,上下直跳,久久不能平靜。

“真不知,自己這一步走的對還是錯,隻希望不要步入母親的後塵啊”,歐陽夢倩歎息的自問,柳眉稍稍鎖起,一股莫名的猶豫升起。“自己這是怎麼了,往日的那份淡定那兒去了”,對一直注視著自己的小青言道,“青兒這幾天辛苦了,下去歇著吧,有事會叫你的。”

自四年前,出道一來,什麼樣的男人沒有見識過,可是向他這樣的,還是頭一遭,也不知,為何自己久久不能忘掉他,心頭總有他的影子。哎,難道果如他所言,夢中思卿之倩影,歐陽夢倩陷入沉思之中。

“是小姐”

獨自坐在窗前的歐陽夢倩,撫弄琴簫,昏昏然間,彈起那曲淩風告訴她的《梁祝》來。那祝英台還能在十八裏相送中,借物撫意、暗表情懷,可是自己連這個機會都沒啊。人家祝英台好說歹說,也是個良家女子,如今自己是何等身份,一落紅塵終身誤,歐陽夢倩愈發心亂如麻。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還有那個令她生厭的歐陽通,若非母親堅持,自己是不論如何都不會再姓歐陽。

一曲《梁祝》在她手上,拂動好幾遍,動情處,歐陽夢倩淚灑香腮,梨花帶雨。

“哎”,不知何時起,丹鳳軒的老鴇阮二娘站到門口,見到歐陽夢倩盈盈淚珠滿麵,令她不由的歎著氣。“這孩子,越來越像當年的銘蕙姐,這可如何是好啊?”

阮二娘的一聲歎息,將歐陽夢倩從思緒中拽了回來,猛一抬眼,看見了阮二娘,急忙站了起來,慌忙中,將明眸上那棵尚未落下的明珠去除,又輕輕拭去了麵頰的淚痕。羞澀地看著阮二娘道,“姨娘何時來的?”

阮二娘看著強顏一分歡笑的歐陽夢倩,心中又起惋惜。進了房間,坐在歐陽夢倩身旁說道“自從倩兒得了花魁之後,就沒有見到你笑過,近日更是把自己關在院中,姨娘擔心倩兒身子吃不消,過來瞧瞧。不是姨娘說你,倩兒,姨娘也是過來人,有些事兒,怎麼對你說呢?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咱們做女人的,有時候就該認命。”

“倩兒多謝姨娘掛念,姨娘務須擔心,倩兒沒事,過些日子就好了”,歐陽夢倩嬌嫩的臉蛋起了一對酒窩,強擠出一絲甜甜的笑意對軟二娘言道。

“倩兒,你是姨娘看著長大的,還能不知你心中所事。哎,姨娘何嚐不想過上正常人家的日子,相夫教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說來都是,時也命也。倩兒若有自己打算,姨娘也不攔你。歐陽大人前些日子差人送來了一萬貫的銀兩,要為你贖身,從此脫離此籍,好好地過日子。隻是姨娘不知倩兒的想法,又見倩兒最近心神不寧,也未來得及跟你說起,銀子現在還放在姨娘這裏,若是倩兒願意,姨娘就讓人將你的樂籍給贖回,不足的錢,姨娘給你補上。”阮二娘有些不舍,歐陽夢倩可是三屆花魁,現在正是當紅時候,若是平時,天天都有無數的銀子進賬。

但是,畢竟當年,自己答應過儲銘蕙,幫她照顧歐陽夢倩,並且將自己的積蓄多數給了她,又救過自己一命。即便是不舍,看著歐陽夢倩現在的樣子,離開此地已成定局,還是答應。

“這些年來,倩兒多虧姨娘照養,母親去世後,倩兒一直將姨娘視為親生母親一般。這幾年,姨娘多有眷戀,倩兒還有些積蓄,足夠贖身。以後,姨娘不要在倩兒麵前再提那個什麼歐陽大人,一提到他,倩兒就來氣,若非他,母親也不會過早的去世。倩兒發過誓,不會再與他姓歐陽有什麼瓜葛,縱是老死此地,餓死此生,也不會用他的錢。”歐陽夢倩聽到歐陽通幾個字便冷眉倒豎,鳳麵含霜,氣憤憤言道。

“倩兒還是放不下心中的那個結啊?”阮二娘長出了一口氣,淡淡的說。

“姨娘,你讓倩兒怎麼放下呀,想起母親的眼神,倩兒就來氣。”

“倩兒,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倩兒可知你娘親的身世?”

“不從知道,娘親不從提起,縱是倩兒問起,也不從說。”

“這就是了,她擔心你啊,倩兒”,阮二娘落落一抬頭,飽含深情的望著歐陽夢倩說道,“其實,你母親原本是名門之秀,大家子女,倩兒聽說過當朝前宰相褚遂良吧。”

“倩兒聽過,聽聞那老大人書法倒是一絕,他的字,字裏金生,行間玉潤,法則溫雅,美麗多方,與歐陽詢、虞世南、薛稷並稱當朝的四大書法家。倩兒也是對其欽佩萬分,姨娘為何問起此人?”

“那倩兒,看你母親的筆鋒如何?”

“娘親的筆鋒有些多樣,算是百家之長,有褚老先生的風格,有歐體之跡,更兼虞氏之長,不過以倩兒看來,更多是褚家筆法。”談起自己母親的書法,歐陽夢倩是無比的自豪,她老人家的字畫,縱是男兒也要讓的三分,自己更是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