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門,就有出路了嗎?
連門帶門洞摸索了十七八遍了,呂清廣愣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就更別提什麼出路了。他的手都快脫皮了,沒有找到門鎖,沒有找到機關,蠻力又不夠強健,他站在那兒望門興歎。
良久。
石牆一直是冰涼的,石門也一直是冰涼的,摸得久了就連手都是冰涼的,以至於心也涼了。可賊心不死的呂清廣並沒有停下來,一雙手繼續在絕對平板的門上摸索著,他也隻能寄希望於這樣的摸索了,別的辦法他想不出來。
恍惚間,門的材質仿佛從石料換成了磨砂玻璃,並且透明度越來越好,門那邊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晰,他看清了門後麵的空間——像看清了自己的夢境——那是一個巨大的山洞。
充滿紅光的山洞,如同夢境一般真實。
紅光越來越亮,嶙峋的洞壁也被染成了紅色。地麵都是犬牙交錯的怪石。紅光不是從地下射出來的,而是來自盤踞在洞中一條巨蛇。盤起的蛇身看不出有多長,五十米還是一百米?粗大的蛇身象城市的下水管道,還是主管網那種。就是鱗片也有臉盆大。巨大無比的蛇,身子正不停地扭動著越纏越緊,紅光卻越來越亮。蛇頭挺立,頂上,兩個角正在長出來。
一道閃電,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洞中,狠狠的劈在蛇頭上。
閃電一道道不停的出現,打在蟒蛇的身上,被打到的地方皮開肉綻仿佛那不是閃電而是皮鞭。蟒蛇全身紅光閃爍,破爛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生長,長出來的已不是蛇皮而是龍鱗。裝飾設計師呂清廣不認識龍鱗,他看見的不過是新的鱗片比舊的好看。
不過他沒有閑心去欣賞美麗的新鱗片,此時正傻愣愣的看著蛇肉一塊塊被雷電烤熟然後掉在地上,口水不可抑製的流了出來。餓呀!胃部一陣陣的痙攣,心慌亂得就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當口水就要流盡的時候閃電終於停止了,那蟒蛇——現在該稱呼龍了——盤成一團的身軀鬆了開來,紅光從中升起。紅光當中是一顆發光的珠子——龍珠——比燈泡亮多了,照亮滿洞散落著的電考蛇肉。隔著門,裝飾設計師呂清廣用力的吸著鼻翼,好想能把烤肉的香氣從門那邊吸過來。
饑餓感讓呂清廣不再懷疑自己是在夢境中,沒有比饑餓更現實主義的了,他堅信自己的饑餓是現實存在的,但饑餓並不能戰勝恐懼,那正蛻變成龍的巨蛇無疑是恐怖至極的存在。他很餓,他相信龍也會很餓,不論他過去還是它過來被吃的隻會是他。他想到這,躡手躡腳的朝門洞外退去,隱身在無盡的黑暗中。他慶幸自己是隱身在無盡的黑暗中。這一刻,他覺得黑暗也可以是美好的,善良的。
呂清廣在這一刻體悟到一點證道的感覺。每個細胞都在呼吸。靈魂深處另一個自己正在包餐痛飲。舒爽的愉悅充斥身心,饑渴感、疲乏感、恐懼感統統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