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托的時間太久了，如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依然一動不動的躺著，就等著最後一口氣沒了便永遠的到了解脫。
程歡也沒有辦法，她隻有滿心的悲涼和心疼，如果此刻她是個大夫，或許她就可以救她了，可她什麼也不是。
芙蓉哽咽著走到張氏的身邊，趴在炕上隻是哭，她已經說了很多話，娘親不要活了，聽不見她的話，看不見她的悲傷，
她心裏也知道，娘親的病越來越重，很快就要離開她了。
“歡姐姐，你走吧！”芙蓉抬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對程歡說完便又低下頭去。
程歡轉身出了屋子，但她沒有走，她站在廚房裏，看著大鍋裏的煮著的粥不停的冒著水泡，那般的有朝氣。
程歡走上前去，攪動了兩下，這才起身走出張家，她回了家拿著魚竿直接去了魚塘，那天她沒決的魚塘上寒冷刺骨，她隻覺得魚上鉤的太慢，慢的像是等了許多年一樣。
釣了魚，程歡便又折返回了家中，收拾魚，熬湯，等到了傍晚才端著小鍋直奔芙蓉家去了。
那雞還栓在廚房裏，跟看門的狗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
屋子裏芙蓉趴在張氏的身邊，許是累了睡得很沉，但她的眼角帶著淚花，手緊緊的握著張氏的手，便是夢裏眉頭也沒有鬆開。
程歡小心的坐到炕上，拿出勺子將魚湯一點點喂到張氏的嘴邊。
張氏的嘴巴依舊很緊，以至於程歡將毛巾圍在她的脖子上，不一會兒便濕了一大片，但程歡相信，多少還是能吃下去一些的。
她小心的喂著，觀察這張氏的舉動，勺子忽然不小心磕碰在小鍋上，發出青翠的聲響，一下驚醒了芙蓉。
芙蓉睜開眼睛看著程歡，猛地坐了起來，跟著便聞到了香濃的鮮香味道，那白白的湯汁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東西。
“魚湯，很補身體的，我就不相信如果每天喂你娘好東西，不能讓她活過來，你娘肯定也很饞的，明天我們給她喝雞湯！後天我們給她喝豬肉湯，大後天喝牛肉湯……”
芙蓉聽著程歡的話，靜靜的死死的看著程歡，這些湯水她幾乎都沒有吃過，可聽著程歡的話，看著她臉上的自信，她便覺得這些湯比之那些救命的湯藥還要管用。
“恩！”芙蓉用力的點了點頭，從衣服的內裏裏麵掏出一兩銀子來，“歡姐姐，這個給你。”
“不用歡姐姐有錢，這個你留著等她好了再用，沒住能吃慣了，不吃會饞呢嗬嗬！”程歡笑了笑，努力的讓氣氛變得歡樂一些。
她並不知道便是天天的喝湯，張氏能否活過來，可她知道每天的忙碌會讓芙蓉心安，便是真的張氏走了，芙蓉或許也會好過一些。
又過了兩天，昨天午後張嬸便上了門告知文家明日會上門拜訪，所以今個一大早，程歡便跟著程佳收拾東西，好在肉都是年前燉好的，放在地窖裏麵，凍成了冰坨，等吃的時候上鍋一蒸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