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卷(3 / 3)

高聳的謝迦城,你總是出神地俯瞰著沙漠嗎?墨萊易埃,你還記得那些纖弱的檉柳沉浸在鹽湖裏嗎?邁迦裏納,你還受鹹水的灌溉嗎?泰瑪西納,你還總在驕陽下萎靡不振嗎?

我回憶起在昂費達附近,有一塊光禿的岩石,春天裏會有蜂蜜從上麵淌下來。近處有一口井,姿色很美的婦女來此汲水,身上幾乎一絲不掛。

你還在那兒嗎?現在是否沐浴在月華之中,你那永遠歪歪倒倒的小房子?你媽在裏麵織布,你姐姐,阿姆爾的妻子,在歌唱或是在講述故事;遠處,一窩野鴿子在黑夜中低聲地咕咕歡唱;近處,是一泓灰蒙蒙的昏昏欲睡的流水。

哦,欲望啊!有多少個夜晚我不能成眠?我對一個替代了睡意的夢想那麼感興趣。哦,倘使傍晚時分起霧,棕櫚樹下響起一陣笛聲,幽徑深處顯露潔白衣裳,熾熱的光源旁罩上柔和的陰影,我就去那個地方!

注釋:薩迪(死於1291年,享年一百二十歲)是波斯大詩人,不朽的詩篇《薔薇園》的作者。本書的構思,在某些地方深受《薔薇園》的影響。

頌歌——代結束語陶土製成的油燈!夜使你的火舌搖曳不定。窗戶消失了,剩下窗框外的天色。屋頂鱗次櫛比。黑夜寂靜,月色皎白。

你可以聽到,遠處,獲得解脫的街道上,有時有一輛公共汽車,一輛小轎車駛過;在更遠的地方,火車呼嘯著駛離城市,遁向遠方。整座龐大的城市在等待蘇醒……室內的地板上,留下陽台的陰影;白色的書頁上有火焰在躍動呼吸。

月亮現在躲藏起來了,我眼前的花園,好像是一池翠綠……哽咽,抿緊嘴唇,太大的信心,思想上的苦惱。我說什麼呢?說真實的事。——說別人——說他的生命的重要性,對他說話……她把眼睛轉向新生的星星。“我知道它們所有的名字。”她說,“每一顆星有好幾個名字,它們有不同的性能。它們的步伐,在我們看來徐徐有致,實際上卻是在迅速地飛馳,並導致它們發熱燃燒。它們的滿腔活力和焦躁不安是由於它們運行的劇烈,而它們的光輝則是運行的結果。內在的意誌力推動它們,並引導它們前進;極大的熱忱使它們燃燒,並使它們耗損;正是由於這點,它們才光芒四射並顯得美麗。

“它們相互聯係在一起。聯係它們的是它們的性能和力量。其結果是這顆星星從屬於那顆星星,而那顆星星又從屬於它們全體。每顆星都有劃定的路線。它不可能改變路線而不幹擾其它星星的軌跡。因為每一顆星都受另一顆星的牽製。每一顆星都根據它應遵循什麼道路而選擇自己的路線。它應遵循的道路,也必定是它願遵循的道路;這條道路,在我們看來是命定的,實際上卻是每顆星星自己最喜愛的道路。每一顆星都具有充分的意願。一種盲目的愛情引導著它們。它們的選擇確定了法則。我們服從這些法則,我們不能擺脫這些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