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先生渾然不覺,兀自道:“卜卦四不測,乃是:不誠不測、無事不測、不動不測、重卦不測。”他欠身行禮,卻恰恰往那劍尖撞去,道:“小哥若是不信,不如不測。”
那少年暗自收了劍,笑道:“好,我要測的,是一個物事的去向。”
“是何物事?”
“滄海卷。”少年緩緩吐出三字,一麵盯著瞎子,看他有何反應。
“何時不見?”風先生隻是點頭,繼續問。
“十年前二月初八。”
“何處最後現蹤?”
“昌黎以北,碣石山。”看那瞎子毫無反應,少年不由麵現失望。
須臾,瞎子袖出一課,道:“震,澤風大過。過涉滅頂,凶,無咎。”
少年麵色難看起來,道:“怎講?”
風先生道:“象曰:過涉之凶,不可咎也。小哥,此物不吉,失之未嚐不是好事,過於追究,乃大凶之相。”
少年冷笑一聲,道:“莫要裝了,隻怕不是我的大凶之相,是你的大凶之相!‘滄海卷’隻怕和你脫不了幹係!”手腕一抖,拔出劍來,伸腳踹去,把箱籠踹翻,筆墨等物散了一地。
風先生還未動作,後麵醜姑娘阿娟便高聲尖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驚的滿街的人都看過來。
那幾個青衣少年拔出劍來,為首那少年逼近風先生,喝道:“江暮遠,你身為武當弟子,卻私自窩藏邪教聖物‘滄海卷’十年,早已為武林正道所不齒,還不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瞎子風先生聽得東西散了一地,趕忙低頭在地上亂摸。
阿娟看那些少年來意不善,刀劍都拔了出來,嚇得轉身就跑。跑了兩步,回頭看到風先生還在地上亂摸,又跑回來,把樹邊靠著的招幡往那些少年胡亂一推,拉起地上風先生就跑,一麵跑還一麵狂喊:“救命啊!有強盜!”
那些街坊鄰居聽得動靜,全都圍了過來。幾個名門正派的少年被喊作強盜,覺得麵上不大好看,怒道:“看什麼看?今日我們青城派替天行道,捉拿江湖敗類,絕不會傷及無辜!”喊了幾句,撥開人群,往城外追去。
沒想到那賣花的醜姑娘拉著瞎子,居然跑得很快,幾個人一陣狂追,氣喘籲籲,眼見越來越近,前麵一條大河橫著。幾人喜上眉梢,高喊起來:“看你們往哪跑!?”
風先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阿娟看看後麵追來的人,看看麵前的滾滾河水,心一橫拽著風先生就跳了下去。
幾個人追到河邊一看,隻見波濤滾滾,哪裏還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