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情劫(1 / 2)

“子墨!不是這樣的......”子墨的誤會讓菲兒痛心疾首,這些年來,子墨何曾這樣冷峻對她說過話?看來子墨是真的受傷了。

麵對菲兒的呼喚,子墨置若罔聞神情呆滯的緩緩轉身,向著門外踱去,腳步如灌鉛一般沉重不堪。殘酷的真相擺在眼前,自年幼伊始便開始做的玫瑰夢瞬間破滅。一個是自己的先生,一個是自己深愛的女人。兩個自己曾經最親密的人,如今卻是傷他最深的人。

若說皇上賜婚、李大人逼婚是道障礙的話,至少子墨還有信心去盡全力一搏。可如今菲兒“情感上的背叛”,卻讓子墨跌到了穀底,錐心的傷痛讓他連呼吸都疼,疼的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痛的他隻想躲在陰暗的角落去****流血的傷口。

“子墨......”子墨落寂的身影讓恒逸心生愧疚,淺聲一呼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是,此時的一切安慰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子墨,菲兒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不堪嗎?”望著子墨離去的背影,菲兒淒聲言道:“菲兒在你心目中,竟然是這樣一個攻於心計的可怕女人嗎?”

子墨身子微微一凜停下了腳步,卻不敢回頭,他在等待菲兒最後的解釋。

然後身後卻悄無聲息,須臾之後,卻傳來恒逸驚異的聲音:“菲兒,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的傷還沒有好?快住手!”

子墨轉身回望,卻見菲兒正用力的撕扯著,手上傷口處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白紗絹。恒逸上前阻止,卻被菲兒似寒劍一般的眼神猛的一瞪,隻得焦急無奈的站在一旁。

紗絹被淩亂的撕開,不曾痊愈粉嫩的傷痕赫然出現,傷痕邊緣幹涸的血漬與紗絹緊緊粘合,因為菲兒的用力過大而硬生生的撕裂開來,鮮紅的血珠迅速滲出,順著菲兒揚起的手腕滴流而下,猩紅撒了一地。

子墨心痛不己,正欲上前製止菲兒自虐的行為,卻見她調頭向恒逸輕聲言道:“恒逸,你剛才不是說要聽菲兒的答案嗎?”

恒逸無聲靜凝眼前佳人:“.......”

子墨仰頭微閉雙眸,暗道:難道你還想再刺上我一刀嗎?你二人的卿卿我我,為何非要在我眼前表露。

心雖這樣思緒,但卻拖不開離去的步伐,仍呆滯在原地不言不語。

“傷口好痛!”菲兒抬手淡然的看著指間傷口鮮血滴落,臉上卻毫無痛苦的神情,如同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淺聲囈語:“恒逸,請容菲兒作一個不恰當的比方,就菲兒指尖的傷口而言,你如同這抹保護著菲兒傷口的白紗絹一般。為傷口止血止痛,而且還與血漬凝固在一起,與菲兒血肉相連。若大力扯下,傷口會痛會流血,所以菲兒曾不願意掲開傷口,因為菲兒害怕這種痛楚......”

菲兒喃喃自語目光並不看向恒逸,如同在與自己說話,一切與他人無關一般。

恒逸神情動容,目光滿是柔情的望向菲兒,輕聲言道:“菲兒放心,恒逸會永遠保護你,不會讓你痛楚。”

二人旁若無人的互動,子墨看在眼裏酸在心裏,努力壓抑住心底的鬱結,沉聲對菲兒言道:“菲兒,一定要這樣嗎?你一定要這樣對子墨嗎?”

菲兒不語。對於恒逸的表白,隻是嘴角拉動泛起一抹牽強的微笑,繼續言道:“但是,恒逸對不起。再深的傷口總會愈合的,止血止痛的白紗絹終有離開的一天,不是嗎?”

恒逸聞言臉色逐漸轉陰,淡淡的微笑凝結在上揚的嘴角。

“子墨,”菲兒調頭望向子墨,幽幽的言道:“子墨,菲兒現在才懂。血液靜靜的流淌在軀體裏,低調而沉寂是很容易被忽略的。但是當血與肉分離時,卻是會痛的,會很痛很痛的!而當血液滴盡之際,也是生命消逝之時。”

“菲兒,你想說什麼?”子墨愕然,菲兒念念叨叨的說了一大通,他卻聽不明白。

“菲兒想要說的是,子墨,你如我的血液一般。原來你一直在我心裏,你早己是菲兒生命中的一部份,隻是菲兒糊塗,不知道珍惜。當血與肉分離時,菲兒才明白你的離去對菲兒來說是致命的,菲兒不能離開你。你明白了嗎?你明白菲兒心中所想嗎?”

麵對菲兒的傾訴,子墨愣在了原地,這是他始料未及的答案,這是他虛長十八年來所聽到的最美妙的答案。滿心酸澀被蜜意代替,幸福的感覺迅速湧上心間。二人倆倆相望百感交集,誰也說不出話來,空氣中彌漫著甜甜的味道......

窗外微吹拂,桌麵無數朵絹紙紮製的蘭花隨風飄零,恒逸飄逸的素袍也隨風飛舞,此情此景他無言以對,一聲低歎黯然神傷,微昂著頭顱堅定的離去。

他輸了,輸的徹底,輸的決絕,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曾贏過......

“啪!啪!啪!”不急不緩擊掌的聲音在窗外響起,驚的子墨與菲兒猛的拉回神思。

“好感人的場麵!”慶宣帝冷冽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隻見李尚書大人與李纖纖跟在他身後,三人步入房內。而慶宣帝更是一麵雙手擊掌一麵不鹹不淡的言道:“好感人的場麵。隻是不知菲兒把纖纖又比作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