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脫下手套端著咖啡往旁邊的停屍台上一坐,就著解剖室血裏呼啦的環境慢悠悠喝了起來。
臨山瞅了傅薇一眼,這女人真漢子,上一秒還給屍體縫頭皮下一秒就能有滋有味喝咖啡。
“把人帶走。”穆寒亭說完衝臨山點點頭。
臨山心領神會,走過來按著屍體的四肢摸索著左右一捏,骨頭關節一陣哢擦作響,原本僵硬的屍體連著皮肉就癱軟下來。
他隨後將白布左右一裹擰巴兩下就背了起來。
身高體長的屍體瞬間成了一個大冬瓜身掛在他身上,超過自身體重數倍竟也不見他有多吃力。
傅薇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親眼所見她也會以為白布裏是個冬瓜而不是一具屍體。
臨山背著屍體走了,解剖室裏安靜下來,明明還有一個人在,傅薇卻覺得這裏安靜得過分了。
停屍台上滴滴答答往下滲著血,洗手台水龍頭上凝聚出來的水滴啪嗒啪嗒往下掉,這些聲音往日裏她從未注意過,今日竟然都顯得有那麼一點讓人頭皮發麻。
她扭頭看了一眼穆寒亭,他正背著手在看牆上的人體肌肉骨骼表,神態閑適得像是在欣賞名畫。
她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穆會長,活人死人都走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穆寒亭轉身看她,審視的眼神透過鏡片看得傅薇有點火大,她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正要開口。
“第九具屍體在哪兒?”穆寒亭問完這句話,眼睛裏的審視意味變了,帶著些警告。
傅薇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隨後搖搖頭從停屍台上跳下來,脫掉口罩走到衣櫃邊開始解醫師袍的扣子。
“你笑什麼?”他顯然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有些小脾氣。
傅薇脫掉醫師袍掛好,回頭挑眉看著他問道:“穆會長往日裏都是這麼跟人說話的嗎?”
穆寒亭送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眼神。
她在心裏咂摸,也不知道那個能讓他百煉鋼化繞指柔的女人會是誰,她真想看看穆會長那時的神情,是不是還這麼盛氣淩人。
“穆會長,屍體味道太重,我讓人放到後頭倉庫泡起來了,你若實在想要就自己去撈吧。”說著她指了指後門,隨後從包裏拿出化妝鏡塗口紅。
沒有得到回應,傅薇放下化妝鏡回頭先看了一眼穆寒亭。
他靠牆站著開始脫手套,黑色的軟皮子手套一點一點被褪下來,露出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
傅薇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這對身體線條癡迷的毛病得改。
“傅法醫,不介意的話跟我走一趟吧?”他說的慢條斯理,仿佛在邀請她去喝一杯而不是去撈屍體。
“我下班了,告辭。”傅薇合上櫃子門轉身往門口走去,穆寒亭的動作比她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門邊。
他反手鎖上門,指尖勾著鑰匙落進自己的大衣口袋內,隨後嘴角上挑看著她說道:“傅法醫恐怕得留下來幫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