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湛時廉忘了,他拿了筆,把口服藥的劑量寫在了藥片的包裝盒上。
然而剛寫了一半,就被湛時廉下了逐客令:“行了,你出去吧。”
餘小溪是醫學院的大學生,又怎麼可能會弄錯吃藥的劑量?
“不是吧你,重色輕友也不是你這麼重的,”陸元州滿臉憋屈,“我在你眼裏就這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啊?”
他還想多看兩眼這女孩子長什麼模樣呢,哪曉得湛時廉二話不說就把他往門外趕。
見湛時廉板著臉不說話,陸元州大腦飛速運轉,發揮起了豐富的想象力:“別的不說,你倆怎麼認識的總該透露一下吧?平時也沒看你有機會和這種女孩子打交道啊,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網戀吧?”
話沒說完,就被湛時廉黑著臉趕了出去。
“誒誒誒,我的醫藥箱!”陸元州急了。
下一秒,門打開,一隻醫藥箱飛了出來,落到他懷裏。
陸元州晃晃腦袋,心想要是別人,遇上這種不近人情的冰山肯定分分鍾友盡!
要不是和湛時廉打小就認識,兩人有過命的交情,他恐怕會和這貨絕交!
陸元州提著醫藥箱,剛離開漢景別墅,陸棠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哥,你怎麼突然去漢景了?是不是時廉哥他又出了什麼事?”
“沒呢,他好得很。是個叫餘小溪的小姑娘病了,就是上回資料裏的那個,你猜怎麼著,這小姑娘居然被廉給救回家了……棠華,我跟你說,廉這座冰山隻怕是真開竅了,應該很快就能告別單身,到時候我可得給他開個party慶祝慶祝……喂,喂?”
陸元州狐疑地看了一眼手機已經黑下來的屏幕,不明白自己這個堂妹究竟又抽了什麼風:“真是的,怎麼說著說著就掛了?”
另一邊,陸棠華把手機緊握在手裏,指節微微泛白。
開竅?
告別單身?
湛時廉,隨隨便便一個女人就能讓你告別單身,那喜歡了你這麼多年的我,在你眼裏又算是什麼!
陸棠華和湛時廉從小就認識,小時候,她視湛時廉為哥哥,長大以後才發覺那種喜歡早已經超越了親情。
陸棠華是跟湛時廉表白過的,可他並沒答應她的表白,說隻把她當朋友的妹妹,對她沒有任何別的念頭。
這件事,就連陸元州都壓根不知道。
在那以後,陸棠華一直把這種喜歡藏在心底,盼著有一天能打動湛時廉那顆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心。
有一天,這顆冷冰冰的心終於跳動起來,卻不是為了她。
而是為了一個叫餘小溪的女人!
陸棠華冷冷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何叔,幫我查一個人……”
與此同時,漢景別墅。
陸元州走後不久,退燒藥發揮了作用,昏睡中的餘小溪呼吸漸漸平穩。
湛時廉吩咐湛岑把公司的文件拿進了臥室,在這裏批注。
他不想再讓餘小溪離開自己的視線,哪怕隻是一分一秒,他也放不下心。
餘小溪睡得很熟,家庭護士進來給她量了兩次體溫,她都沒有醒來,隻是到了半夜,她做起了噩夢,清秀的眉頭緊蹙起來,含糊不清地說著夢話。
湛時廉停下手中的筆,起身來到床前,輕輕捉住了她不安分想要掀起被子的手。
小夜燈光線昏黃,讓餘小溪清秀的臉看起來有點朦朧,有液體從她的眼角滑落,晶瑩剔透,閃爍著微光,滾落了進柔軟烏黑的發絲裏。
“白晟良,我不喜歡你了,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她聲音含糊不清,可湛時廉還是辨出了那個名字。
白晟良?
他手指微微縮緊,臉色漸沉。
“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和餘雅媛在一起,為什麼要讓她懷孕……”
餘小溪在夢裏喃喃。
她看到白晟良給餘雅媛戴上了戒指,看到他們一個穿著白色婚紗,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幸福地在教堂裏舉辦了婚禮。
她在夢裏遠遠地看著,心裏出去的難過,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