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風凜冽,道邊樹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好一番淒涼的景象。
馮都自嘲地笑著,喃喃自語:“孤家寡人的感覺也挺好,挺好的!”
“算了,散了吧,散了吧……”馮都靠在椅子上,眼淚從眼眶裏流下來。這是西城離開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流眼淚。
可能真的像陳導說的那樣,沒有了西城,他什麼都玩不轉。想她嗎?想的,肯定是想的。但是,原諒她嗎?
馮都哂笑一聲,他那麼愛她,這麼久以來,隻有她一個女人,怎麼原諒?西城曾經是他心上最柔軟的一個傷疤,誰都說不定,誰都碰不得,可就是他愛護的這麼好的一個人,狠狠的在他心口上紮刀子。
馮都也很想原諒,但是他要怎麼原諒?
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馮都離開酒店時,一幫尋聲而來的記者堵在酒店門口,七嘴八舌的問了許多問題,馮都什麼都沒回答,隻留下一句話:“解散了。”然後就跟瞬間老氣幾十歲一般,佝僂著離開了。
遠在深圳的肖戰也接到家人的電話,知道黑子去世的消息。雖然像個千裏,但兒時的情誼始終還在,心中悲痛不已。
他始終默默的關注著他們,他擰著眉頭,擔憂的看著桌上放著本娛樂周刊,封麵上的大標題——《五月》劇組宣布解散,男一號憤然出走!製片主任離奇身亡!
肖戰煩躁不堪,在辦公室裏踱步,最後站在窗前,用手機撥打西城的號碼,仍然是關機無法接通。
此時,西城正和啟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們有一座小屋,矗立在風景如畫的湖畔,白牆藍頂,就像童話裏的世界,分外耀眼。
西城攥著一把野花跑向小屋,啟明在後麵追著喊:“媽媽,花是我的,我的!”
西城跑到窗外,回頭笑著說:“你沒我跑得快!”
啟明噘著嘴,委屈的道:“我腿短。”
西城跑到窗台,正準備將野花插到窗台的花瓶中,忽然扶著窗台咳嗽起來。
啟明急忙跑過來,關心的問:“媽媽,你沒事吧?”
西城皺著眉,艱難的說:“沒事,沒事,媽的肺不太好。”
啟明天真的反問:“為什麼呢?”
西城苦笑一下:“天生就不好唄,嘿嘿。”想起從前,她的母親也是因為肺病去世的。
此時,小屋裏傳出了新聞節目主持人的聲音:“娛樂報道,著名製片人馮都的《五月》劇組剛剛宣布解散。我欄目記者已經趕到了劇組所在的賓館,請看詳細報道。
西城吃驚的瞪大眼睛:“解散?”立馬轉身就往屋裏跑。
電視畫麵中,馮都在一群記者的簇擁中走向自己的吉普車。
此時的馮都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頭發亂糟糟的,眼窩深陷,滿臉愁容,下巴上還冒著些胡茬。
記者追問:“馮先生,聽說您的劇組裏出現了逃犯?”
馮都麵無表情地走著。
記者繼續問:“聽說去世的製片主任是您的妹夫?”
馮都鑽進汽車,發動車輛,越野車忽的一下就開走了。
西城吃驚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黑子?難道黑子死了?”
記者出現在電視屏幕中,快速說:“據悉《五月》劇組的男主演也負氣出走了,看來馮都的劇組遭遇到了巨大的麻煩,他的公司能否支持下去都是個謎團,我們將繼續關注事態的發展。”
西城局促地搓著手,擔心的問自己:“還能支持下去嗎?”
馮都回到家後開始收拾東西,他簡單的塞了點到包裏,然後挎在肩上走到門口,準備開門。
徐音從裏麵追了出來,拽住他問:“馮都,你幹什麼去?”
馮都語氣平淡的說:“我想出去走走。”
徐音擰著眉頭,沒好氣的道:“當年一走就是三年多,你打算故伎重演啊?”
馮都搖搖頭,像是打了敗仗的將軍,再也沒有一點兒生氣:“那次我知道我去做什麼,可是這次我不知道……沒事的,我不會死在外麵,您放心吧……”
徐音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說:“無論怎麼樣你都得先把屁股擦幹淨啊,你的公司還有幾十號人呢,難道你指望馮青去做這些事嗎?!她老公剛死——”
馮都震驚地看著徐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徐音繼續道,她氣衝衝的語氣像是一把箭一樣插在馮都心上:“屁股擦幹淨了,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你不用擔心你爸爸,他剛六十來歲,歲數不算大,我可以照顧他,根本用不著你這個兒子。”
馮都沉默不語,緩緩地放下了背包。
一個月後,子都影視公司宣布破產,自此馮都的身影消失在公眾視野中。
馮都處理好了公司的債務,加上男一號違約的賠款,倒是沒有欠下什麼,隻是從前搭進去的積蓄和房子,全部都付之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