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一艘不大的船隻,終於停靠在了鳳鳴島的邊緣。
雪陌芩和夏侯舒同時跳下了船。
鳳鳴島是海上的一座小島,這一跳下,腳便能踩著腳底的濕潤的沙灘,有少許海水隨著海風而起,打濕了夏侯舒的袍腳,拋開她可能麵對的一切危難不談,至少在這一刻,夏侯舒還是覺得心情格外舒暢的。
她不由得閉上眼睛,攤開雙手,迎著海風吹來的方向靜靜感受了一下海風的味道。
不知道這一刻,自家皇叔在幹什麼?
好不好?
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看到了自己帶給他的消息?
不知道,他究竟高不高興?
正在夏侯舒如此想著的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夏侯舒豁然放下手,睜開眼睛,轉身朝著身後看去!
她雖然握有鳳鳴島認可的第一神兵鳳翎,可鳳鳴島對她而言,卻終究是一個陌生體,她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如若不然,掉入其中的陷阱恐怕她都不知道。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叢林。
叢林長長的草長得格外茂密,夏侯舒所聽到的聲音,正是由這些長草相互之間摩擦而響起的!
看來,有人靠近了。
終於,在夏侯舒的目光注視之下,一個人,從那叢林中抬步走出。
這是一個身著一襲黑色布衣的中年男人。布衣的樣式很簡單,上麵連一點兒花紋也無,不過卻也因為如此,這單一的顏色反倒讓這中年男人看上去嚴肅至極。
當這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夏侯舒身上時,夏侯舒明顯覺察到了一絲殺氣。
剛才雪陌芩也說了,鳳鳴島的人故步自封,看來這四個字用得可一點兒都不誇張。
他們甚至不僅僅是自封,更還是非常排外的。
不過,中年男人散發而出的這股殺氣,在他的眼睛落在雪陌芩身上時,就豁然一轉,變成了愕然。
他那一張沉重的臉上,甚至湧現出一抹驚詫,半晌,他抬起手來,遠遠指著南曌,呼道:“你……你是……你是莫離吧!”
“是的,塔塔牧。”雪陌芩難得微微一笑,然後他偏頭,很是耐心地對夏侯舒解釋道,“當初,我曾經在鳳鳴島上呆過一段不少的時間,所以同鳳鳴島上的許多人都認識。這位塔塔牧年齡和我差不多,當初我記得,我同他甚至還打過幾次。不過正所謂,不打不相識。”
遠處的塔塔牧聽到雪陌芩如此介紹他,麵上又多出了一抹笑意,他一邊朝著雪陌芩大步走來,一邊道:“是啊,當初你太冷了,我們許多同齡人都瞧不慣你,再加上聖女對你又很好,所以便老想著如何懲罰你,可是莫離,你這家夥真難對付!”
但,等塔塔牧走進了雪陌芩,他麵上的笑容卻又突然散去了。
他看著雪陌芩的一頭白發,又忍不住歎息一聲:“當初……聖女消失不見,我們所有人都急壞了,你也如此,不聲不響地就消失了好久,等你回來時,發都白了大半。你請求前去雪中殿守著鳳翎這麼多年,就連那沒有白的大半頭發,也跟著一起變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