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了啊!她連伺候貓貓狗狗穿衣服都沒有過,別說是人了!
儀安很想大聲吐槽給他聽,可耐不住男主現在是她的頂頭上司,隻好把頭垂得更低,兢兢業業的給他係腰帶。
“是!奴婢在鎮國侯府時,至多伺候公子洗漱。”
“你喜歡你家公子?”蔚繆輕再次提問,臉上波瀾不驚,似點了墨般的幽深瞳孔黑黑沉沉的,如同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儀安雙手一頓,仰臉衝蔚繆輕明媚一笑,“是!奴婢喜歡錦硯公子!喜歡到可以為他去死!即使他什麼都不知道!”
話落,腰帶係好,儀安福身半蹲。
“奴婢告退!”
說著,退到屏風處轉身欲走,卻隻聽蔚繆輕輕飄飄的甩過來一句尋常話語,成功的阻止了她離去的腳步。
“你還未替我束發!”
儀安嘔死!
梳個頭都要人幫忙,這男主也真是夠了!你的設定是縹緲如雲的溫潤王爺,不是懶惰成性的病嬌公子,酷愛把模式調回來!
蔚繆輕把束發的白玉簪子遞給她,狹長的鳳眸閃過一絲不甚明顯的笑意,唇角微勾,這一細微的改變讓他整個人少了幾分仙氣,多了幾分人氣。
“你之前說,要求本王一件小事,現在可以說了。”
儀安忙把自己的要求說給他聽。
“王爺家財萬貫,可否送奴婢一匣子花鈿,不論美醜!”
“為何?”蔚繆輕自認他可沒有平白送人東西的理由。
“為求‘主上’信任,奴婢服了毒,眉心紅痣便是證據。時日越長,紅痣越紅,奴婢想拿些東西遮掩下,還請王爺成全!”
“去賬房支五百兩,自己去挑!”
儀安喜滋滋的福身行禮,“謝王爺!另外,那其餘兩名暗衛,奴婢的意思是,不可動!”
“原因!”
“奴婢等服的不僅是毒,還是蠱!母蠱在‘主上’那裏,少了幾個他們必定會發覺。”
儀安把他的滿頭長發收攏用絲帶束起,眉目含笑的給他解釋原由。
蔚繆輕起身,裝模作樣的又咳了兩下,抬腳往外走,“那便留著罷!不過兩個閑人,蔚王府還是養得起的!”
門外早已有人在等候,見蔚繆輕出來趕忙迎上去行禮,護著他進宮上朝,順帶把查到的東西上報。
“夏淺~”蔚繆輕歎息著,把手裏的紙張收起,放入懷中。
“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京都表麵上看著風平浪靜,背地卻是波濤洶湧。
皇子們一個個都在使計耍心機妄圖奪位,最慘的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
太聰明會被盯上,就像鎮國侯府;權勢太重也會被惦記上,例如他。
皇帝之所以會派暗衛來監視他,無非就是擔心他起兵造反,哪怕他已經卸甲!
不過他目前的處境倒也還行,怎麼也比不上鎮國侯府。
鎮國侯府,自先皇在世時就一直被惦記著,沒辦法!府上出的人才太多。
蘇家自建國時就是名門大戶,蘇家祖宗曾跟著太祖皇帝多次出生入死,旗下門生眾多,個個精明聰睿。
‘鎮國’二字,是太祖皇帝親口所封,意為有蘇家,則鎮國!
一直以來,蘇家子女都在勤勤懇懇的替皇帝做事,出謀劃策。
而蘇錦硯的父親更曾為軍師,與蔚繆輕之父奉旨領兵攻打敵軍,一片忠心向明月,可惜最後卻成了身居高位的那位最忌憚的其中之一。
隻是安穩的日子過久了就會開始胡思亂想。
當今皇帝性子多疑,且手段凶殘!登位後不知殺了多少忠臣名將,儀安她家就是其中之一。
至於蘇家,也是處境堪憂。
蘇父看出皇帝想要卸磨殺驢,隻好主動請辭軍師一職,應皇帝的想法做個閑散的侯爺,更是時常囑咐蘇錦硯才不外露。
可‘狡兔死,走狗烹。’這六個字向來不是說著玩的!
就目前看來,鎮國侯府好像是安全了,而蔚王府才是皇帝的目標,其實不然!它依舊是皇帝心裏的疙瘩,一日不鏟除就一日不得安寧,隻是礙於蔚王府,皇帝才沒敢下手!畢竟,擒賊還要先擒王!
至於那些皇子,無論是誰坐上那個位置,鎮國侯府都隻有一個下場。
作為鎮國侯府世子的蘇錦硯深諳其中的道理,故不得不裝瘋賣傻來掩飾自己的驚世才華。
儀安是蘇錦硯一手教出來的,自然也看出了這其中的刀鋒劍影,所以當蘇錦硯說要她進宮當皇家暗衛時,她才會答應得那麼義無反顧。
對於那個死心眼的孩子的所作所為,蔚繆輕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隻能看在她父親的份上對她多加照拂,好歹是他師父的女兒,夏家最後的子嗣。
唉~人啊,有時候,太聰明反而是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