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還有些泛著坨紅的麵色,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慘白一片,搖搖欲墜的身子也在幾不可見地微微顫抖。

男人不顧她的失魂落魄,邊整理衣襟邊睨她一眼:“周小姐分明就算無遺策,又何必在本王麵前佯裝驚恐?”

周晚棠攏了攏散亂的鬢發,不敢回頭看那家丁是死是活,嬌聲問:“王爺在說什麼?晚棠怎麼聽不懂?”

“借刀殺人這招,本王見得多了。”男人伸手挑起她靈秀的下巴,眼神冷冽,“本王不介意幫周小姐殺人,但想知道緣由……這家丁不過一介奴仆,看上去也不像敢招惹準太子妃的貨色。”

周晚棠雖知道男人不好對付,但也無意與他分享自己的處境,隻說,“王爺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何必刨根問底?”

“本王想要的?”男人略顯輕蔑的眼神掃過她垂著的眼瞼,“你倒是說說看,本王得到了什麼?”

“王爺方才分明極為受用,又何必明知故問?”

周晚棠抬起頭,凝脂一般的雪膚在月華下透出瑩潤光澤,一雙漾著春色的星眸欲語還休,稍顯紅腫的朱唇更是誘人采擷,細長的頸項隨著呼吸輕柔顫動,隱約漏出點點紅痕,說不出的曖昧惑人。

她知道自己頗有幾番姿色,否則也不敢明目張膽去勾引眼前人。

男人到底是在和她的對視中敗下陣來,輕笑道,“沒想到準太子妃竟然甘願用自己來做交易……本王不領情豈非不解風情?”

周晚棠不是聽不明白他字裏行間的嘲諷。

但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前塵往事如潮水般湧上腦海,叫她一時間悲從中來。

此刻正在羞辱她的男人不會知道,無下限地勾引他,與他暗渡陳倉,已經是她目前唯一能走的路了。

而方才被他了結的那個巡夜家丁,正是國公夫人薑氏的心腹之一。

前世,她被整個國公府活活逼死的那一刻,這惡毒家丁還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嗑著瓜子。

叫她如何不恨!

莫說這一個微不足道的家丁,便是整個國公府,她都不想放過!

“周小姐真是叫本王刮目相看……”

男人整理好衣冠,恢複了往日冷清矜貴的模樣,饜足後的嗓音帶了幾分戲謔,“這樣的緊要關頭,竟然還能走神……是本王方才沒能滿足你?”

周晚棠的思緒被拉回,抬眸望向眼前眉目俊朗的男人。

她孤立無援,隻能尋一個靠山。

而這個靠山的不二人選,便是當朝唯一的異姓王,梁晏和。

梁晏和自小文韜武略天賦異稟,十二歲跟著身為大將軍王的祖父上戰場,十五歲便率親兵深入敵軍大營,九死一生取下敵軍首級,十八歲臨危受命,替戰死疆場的祖父接管大軍,如今剛及冠,便已名揚四海。

整個大晉,唯有梁晏和才能與國公府相抗衡。

想到這裏,她調整好姿態,微微揚起嘴角,媚聲問:“若是我說還沒滿足……王爺今夜可願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