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梨步履款款地走來,對上安明赫濃眉倒豎的大怒模樣,心情瞬間變得無比美麗。
她隨意扯了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雙臂環胸望著安明赫,淺笑:“看來安先生對我的大禮不是很滿意。”
見她竟敢如此囂張,安明赫氣地臉都黑了,什麼策略計劃,全都拋諸到了腦後,抄起手邊的煙灰缸,就砸了過去。
花瓣狀的水晶煙灰缸,朝堂溪梨頭部直直飛來。
她不閃不躲,仿佛沒看到一般,依舊神態自若地笑著。
玄關處跟來圍觀的傭人們,看到煙灰缸飛向堂溪梨,心不由自主一緊。
有一種要砸到他們身上了的身臨其境感。
(完了,這女孩兒的腦袋要開花了!)傭人們想。
然而就在下一秒,情況突然逆轉。
一道身影,快如閃電般橫在了她的麵前。
那人長腿一抬,便將煙灰缸精準踢到了斜對麵,那座用鏡子碎片製成的立體牡丹花屏風上。
“砰——”一聲爆響。
價值幾十萬的藝術屏風,頃刻間化為一堆毫無價值的殘渣碎片。
傭人們看得心驚肉跳。
安家人亦是驚呆。
自堂溪梨進門,他們的注意力就隻放在了她身上,此時才發現,她的身後,竟然跟了八個外國女人。
她們紮著高馬尾,穿著統一的黑色工字背心、黑短褲。
筆直的大長腿外側及腰間,均綁著不知裝了什麼的黑皮夾,看著跟特工似得。
“……”安家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均露出程度不一的怒色。
“安無漾,你怎麼敢在這裏放肆?”說話的是頭發花白,年過古稀的安老爺子。
他著一身黑灰色唐裝,握著一根檀木拐杖,正用極其嚴厲的目光,上下審視著這個經年不見的孫女。
堂溪梨沒有絲毫怯意,微眯著眼眸看去。
“安老先生……”她開口,極有禮數與涵養,“我叫堂溪梨,梨花的梨,以後,不要叫錯了,畢竟……你們的姓,不配。”
一句話,成功惹得安家眾人臉色一沉。
安老夫人厲聲斥責,“沒有教養的丫頭,誰給你的膽子敢用這種語氣跟你爺爺說話!”
“這還用人給麼?”堂溪梨仿佛聽到了笑話,笑的極其嘲諷,“我既敢來這裏,還有什麼不敢的?”
說完,她歎了口氣,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為什麼這個世上,總有一些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蠢貨呢?真煩!”
她的沒有放低聲音,每個字,安老夫人都聽得真切。
做了一輩子的豪門貴婦,她被老公寵著,被兒女哄著,被孫子們孝順著,走哪兒都被人奉承討好著。
卻唯獨,沒被人罵過。
登時氣的渾身發抖,“你……孽障!跟你那個低賤的母親一樣晦氣!”
堂溪梨唇角本來是揚著的,聽了她的話,唇角落下,神色一秒變得冷若冰霜。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沒有可用之物。
旋即起身,舉起所坐椅子就砸了過去。
“哐當!”椅子重重砸在安老太太麵前的大理石茶幾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