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樹立公眾形象術 (2)(2 / 2)

一是守一“耐”字訣,克服浮躁驕氣心理。對於自己心存之驕氣,曾國藩在這段時間作了尖銳的反省與自我批評。比如,有一次與好朋友陳岱雲談到三更,兩人應該是很投機了,但是事後曾國藩反省認為自己說話太多,心裏“頗有驕氣”,是“鬥筲之量,真可醜也”。他認為岱雲“每日工夫甚多而嚴,可謂惜分陰者”,而自己則是“玩世不振”。他在日記中常常記載去與朋友、與客人談話時的心態,剖析自己存在“誇誕”、“ 氣浮”、“妄語”、“浮躁”、“聽之藐藐”等心理現象,他反省道:“細思我何嚐用工夫,每日悠悠忽忽,一事未作,既不能從身心上切實致力,則當作考差工夫,冀博堂上之一歡,兩不自力,而猶內有矜氣,可愧可醜!”因此提出治理之法,“除謹言靜坐,無下手處”。具體則是分兩步走,第一步盡量少說,第二步不說。“凡往日遊戲隨和之處,不能遽立崖岸,惟當往還漸稀,相見必敬,漸改征逐之習;平日辯論誇誕之人,不能遽變聾啞,惟當談論漸低卑,開口必誠,力去狂妄之習。”話多是領導者的一個積弊,也是領導者驕氣的表現。曾國藩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這個毛病並且力行改正,的確不易。

二是守一“專”字訣,克服遊思勞乏狀態。有一段時間,他醉心於古典詩歌的寫作,每每寫了詩,就去讀給朋友們聽,其中不無誇讚之意;影響了對理學的研究。他反省道:

數日心沾滯於詩,總由心不靜故。不專一,當力求主一之法,誠能主一,養得心靜氣恬,到天機活潑之時,即作詩亦自無妨。我今尚未也,徒以浮躁之故。故一日之間,情誌屢遷耳。

心不靜,多浮氣,“言心與氣總拆不開,心微浮則氣浮矣,氣散則心亦散矣。”心氣不能歸一,所以讀書也不能專心致誌。反省自己:“讀《巽卦》,一無所得。白文都不能背誦,不知心忙甚麼。丹黃幾十葉書,如勉強當差相似,是何為者?平生隻為不靜,斷送了幾十年光陰。立誌自新以來,又已月餘,尚浮躁如此耶!”

心不靜,所以誌向不專一。反省的結果就是要從“專”上下功夫。他引用倭仁的話說:

無間最難,聖人之純亦不已,顏子之“三月不違”,此不易學,即“日月之至”,亦非諸賢不能,“至”字煞宜體會。我輩但宜繼繼續續求其時習而說。

“至”就是專一,就是一心一意做好某件事,不要間斷,不要改變。專的修養,使曾國藩形成了“雖百變而不改其宗”的堅定信念。他在以後的領導生涯中,不論遇到任何事情,看準的目標堅決不改變,直到最後的勝利,展現了一個領導者堅定不移的意誌力。

三是守一“坐”字訣,治理身體勞乏神疲之弊。曾國藩身體經常不好,有幾次竟然吐血。對自己身體的這種不良狀態,他從兩個方麵反省。從與父母的關係來說,他認為這是“斫喪父母之遺體”,就是說是損害父母生下他的身體,是“大不孝”;從作為一個領導者的角度而言,沒有好的身體,難以擔當大任。因此要求自己從靜養上下功夫,“舍靜坐更無下手處,能靜坐而天下之能事畢矣”,“惟有日日靜養,節嗜欲、慎飲食、寡思慮而已”。對於靜坐養神養身曾國藩頗有體驗,他這樣描述:

細思神明則如日之升,身靜則如鼎之鎮,此二語可守者也。惟心到靜極時,所謂未發之中,寂然不動之體,畢竟未體驗出真境來。意者隻是閉藏之極,逗出一點生意來,如冬至一陽初動,時乎貞之固也,乃所以為元也;蜇之壞也,乃所以為啟也。穀之堅實也,乃所以為始播之種子也。然則不可以為種子者,不可謂之堅實之穀也。此中無滿腔生意,若萬物皆資始幹我心者,不可謂之至靜之境也。然則靜極生陽,蓋一息點生物之仁心也。息息靜極,仁心不息,其參天兩地之至誠乎?顏子三月不違,亦可謂洗心退藏極靜中之真樂者矣。我輩求靜,欲異乎禪氏入定,冥然岡覺之旨,其必驗之此心,有所謂一陽初動,萬物資始者,庶可謂之靜極,可謂之未發之中,寂然不動之體也。

這既是一種養生的境界,在靜寂之中達到身心各個方麵的和諧融洽;同時也是一種決策的過程,即領導者在思考問題時進入一種極其安靜的境界,從紛紜的事務中沉澱下去,探究事務的本源,找到解決的辦法。這種辦法就是“一陽初動,萬物資始”。

靜的修煉,給了曾國藩很大的好處,在江西戰場曾國藩“聞春風之怒號,則寸心焦慮;見賊船之上駛,則繞屋徘徊”,處在那樣的大風大浪之中,仍然能夠鎮定指揮,作出正確的決策,和這一段時間的反省修養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