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一場詭異而邪惡的夢(2)(3 / 3)

叔叔在整個過程中,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走進我的房間,那房間我許久沒有來過,可是它一塵不染,仿佛我從未曾離開過。我知道,叔叔每天都會來,幫我打掃,或者獨自回憶。

和尚走了,他走的時候我正躺在那張承載著我童年記憶的大床上,昏昏沉沉地睡。我隱隱約約聽見他向我告別,他低頭附在我的耳邊輕聲說月兒,我先走了,好好休息幾天,和媽媽好好談,過幾天我來接你,我們永遠在一起。

可是我並沒有睡著,我在遐思,我還記得在這裏我最大的樂趣就是打探叔叔和母親的動向,我曾經如一個可惡的貓咪一樣,躲在房門的後麵,偷偷窺視大人的一切動作。

我想拾起童年的一切,可是那時的偷窺行為在如今想來,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快意。其實從我看到叔叔和母親身體疊加的那一刻起,當我看到叔叔巨大的陰莖時,我就永久失去了窺視他們的欲望。

淫蕩,我又想起了這樣一個詞,我記得當我發現這個詞時的激動,我想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武器,這武器可以殺死叔叔的沉淪和母親的背叛。我還記得當我第一次使用這個武器的時候,媽媽的憤怒和叔叔的驚訝,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由他們兩個精心養大的孩子,竟然使用了這樣一個惡毒的詞語。

可是就在那天,當我躺在那張承載我童年記憶的大床上時,我覺得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淫蕩的女人,我擁有過老板叔叔、高斌和路人甲,我早就淫蕩過了,既然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淫蕩的女人,我為什麼要把這個最惡毒的詞語用在媽媽的身上?

我感到了不安。

我起來了,我想去敲叔叔的門,我想告訴他我心裏很難受,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在叔叔的門口徘徊很久,終於抬起了手,我輕聲喊道:叔叔。

叔叔還是打開了門,盡管我等待了許久。

當我站在叔叔門口等待的時候,我一點也不著急,我知道叔叔總會開門。他出現了,我看到了叔叔紅腫的眼睛,他哭過了,他總是哭,但這次他應該是哭了許久。

叔叔讓我進了房間,我想要關上門,可是他拒絕了,他說他很討厭狹窄的空間。我沒有堅持,門開著,我和叔叔的聲音可以傳播很遠。

我說,叔叔,我很難受。

他不說話。

我又說,叔叔,我很難受。

我已經沒有辦法排解你的難受,月兒,我想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可是我無法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叔叔終於開口。

那天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拉著叔叔的手,或者是躺在叔叔的懷裏,用叔叔的體溫排解我的不安。沒有,沒有那麼做,因為我仿佛也失去了向叔叔傾訴的欲望,我本來以為當我不安的時候,我總會想到叔叔,叔叔無所不能,可是那天,我失去了對他說話的欲望。

算了叔叔,我說。我重新回到我的房間,躺在了床上,我的手裏抓著那枚打火機,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7

第二天我醒來,我看到了手中的打火機,想起那次我和父親的對話,就是父親告訴我說他姓藍的那次對話。那次我特別興奮,我知道我的名字是藍月兒,而不是蘇月兒,可是我還是有點懷疑,我不知道父親對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麼現在,我在家,我一定要問一下母親。

早飯過後,我說媽媽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媽媽說。

“媽媽,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父親姓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他姓藍。”

盡管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可是當母親說父親真的姓藍時,我依然很驚訝,我一直在說,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他真的姓藍。”叔叔說。

我回過神來,我迅速跑到我的房間,拿出父親的打火機,我立刻打開它,並喊著爸爸,爸爸。那次父親也沒有出現,打火機隻吐出藍色的火苗,並沒有吐出父親。我傷心極了,哭得一塌糊塗,我說爸爸,快出來啊爸爸。

我哭了好久,我的痛哭讓母親和叔叔也流了眼淚,媽媽說月兒,我可憐的孩子。而叔叔則一直默默垂淚。

我邊哭邊說,我說媽媽,你相信嗎?這幾年我是一直可以見到父親的,你知道嗎?就在前一段時間,父親還可以從打火機裏走出來,他告訴我說他姓藍,而我的名字應該是藍月兒,不是蘇月兒。

媽媽說我相信,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盡管你父親姓藍,可你的名字不叫藍月兒,你隻能叫蘇月兒。因為我們誰都不清楚,你到底應該叫做藍月兒,還是應該叫做風月兒。

“風月兒?”我很吃驚,“我為什麼叫做風月兒?”

“因為你的叔叔姓風,你叔叔的名字叫風丙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