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熬啊熬啊,終於等來他的吃聲遏止,才等來他驚死人不償命的答案。
他說:“成星星,我有一個女兒。”
恍惚間,我聽見了下巴掉下來的聲音,然後我捧住它,一雙眼睛睜到極限,繼續等他的下文。
其實我的心裏,已經狂吼了,為毛啊為毛啊,為毛他會是一個孩子的爹?為毛資料顯示錯誤?挺好的一個青年,也學人家早早傳宗接代,要知道這會傷害我脆弱的心髒啊!
就算我給你畫了X,就算我隻是YY而已,也請不要告訴我如此殘酷的事實好吧!
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開始叭啦叭啦:“我女兒四歲,很聰明,也挺有語言天賦的,我就想請個外語比較好的家教來給她進行啟蒙。當然,憑我的英語程度也是可以教的,但是我這人不太會教小孩子,而偏偏我的太太是個英語白癡——”
主啊,我沒有聽錯吧,不光有女兒還有妻子啊!
咦,這話說的,要是沒妻子,他那孩子從哪裏出來的?
我徹底默了!
原來不過是想找個家教而已,而我這個看上去價錢絕對不會太高的人,他不宰我宰誰呢,男人啊,有幾個是好東西呢?
於是在他滔滔的口水中,我勇敢地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他吃得幹幹淨淨的空盤子,然後才轉到他的臉上去。
“經理,沒錯,以我的英語水平教小朋友肯定是小菜一碟,但是,我家裏也有一個小孩子要教啊,而且他已經七歲了,所以,抱歉,我不能兩者兼顧,謝謝您的信任,就這樣,我還沒吃飽,要再添點去,就不占用您的時間了。”
推開椅子,大跨步地出了餐廳,呼,外麵的空氣果然——還是不怎麼樣。
瞧我這脾氣,是永遠學不會說漂亮話的,委婉那種東西不適合我。
嗯嗯,五減一等於四,咩哈哈,目標範圍又縮小了,有利於我展開偵查嘛,好事好事。
去便利店買了兩塊巧克力,作為墊肚子的東西吃了。
一下午就在我低落的情緒下度過了,我知道我應該慶幸沒有被上司壓榨,可沒人知道我心裏還是超級不爽的。
熬到下班時間,我雙手插兜,一派閑適地昂首闊步走出公司大門,想到暗中被人盯梢著,那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用我全天然無汙染的交通工具,極快地順著街道拐到附近的小學,要知道小學的放學時間比我這個打工一族早多了,牛娃為了配合我的時間,他放學後都聽話的在教室裏麵寫作業,然後等我去接他。
過馬路的時候,因為挑的路比較偏,所以不是交通要道,我一般都會橫穿馬路,在走到路中間的時候,甚至不顧被撞的危險,我還特地回頭尋找身後可能存在的身影。
當然,要是對方那麼輕易就被我發現了,他還會那麼神秘嗎?
答案顯然是不會。
在小學外接了牛娃,看到他眼睛紅紅的,嚇了我一大跳,難道誰欺負他了,作為從農村來的孩子,會被城裏的孩子看不起,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他臉上脖子上胳膊上是否有傷口,啥事也沒有,問道:“牛娃你哭過了?快告訴姐姐,誰敢欺負你,姐姐幫你教訓他。”
牛娃羞赧地垂下腦袋,吱吱唔唔道:“星姐姐,是我把人家給揍了。”
哎,原來是他揍別人,幸好幸好,我下意識就誇獎道:“打得好,揍得呱呱叫——咦,你說什麼?你揍人了?怎麼回事?”
等我反應過來,也不受控地厲聲高吼,把牛娃嚇得整個人一顫,驚惶地跳開好幾步,離我遠遠的。
知道自己反應過激,我正正神色,放柔聲音,和顏悅色地道:“牛娃,揍人是不對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呢,老師知道了,會不喜歡你的知道嗎?”
牛娃是個長進懂事的孩子,相信我說的話,他是能聽進去的。
於是兩人拉著手經由附近的巷子往家的方向走,然而才進巷子,就聽身後幾個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站住!”
一個看起來痞樣的小不點,和兩個高頭大馬的男人。
小不點叉著腰,仰起腦袋對男人道:“就是他打了我,老豆,幫我報仇。”
原來是一家子流氓啊!
這會兒來打事了,我想,小孩子不懂事,成年人總該講道理吧!
於是我上前頗為歉意地笑了笑,禮貌道:“不好意思,兩位先生,小孩子不懂事,我剛剛就教訓我家牛娃一頓了,牛娃,過來,給同學道歉。”
牛娃脾氣雖倔,可也知道服軟,畢竟對方是兩個看起來怪嚇人的成年人,他垂著腦袋上來,聲音小小地道:“對不起。”
想來事情到這裏,已經就結束了吧,誰能預料到會碰到那種沒品的人呢!
男人中的一個,估計是小不點的老子,一雙如銅鈴的雙眼,狠狠地瞪著我們,鐵板似的手掌照著牛娃的腦袋就揮了過來。
大概是和秦家混得時間長了點,已經養生了謹慎的心態,早在他們虎視眈眈追過來之際,就多留了一個心眼。
我一扯牛娃,大步往旁邊一撤,驚險地躲過了男人的一掌。
牛娃顯然被嚇到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見過的世麵又不多。
我把牛娃推到一邊,聲音拔高,臉上盡可能地帶上狠意,不讓自己露怯。
“喂,你這人還講不講道理,小孩子不懂事,可以說,憑什麼動手啊!”
男人估計沒料到我們還能躲開,打空了之後的臉色更加難看,擺出不想跟我廢話的架勢,和另一個大漢,將我和牛娃給逼到牆角。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在老子麵前還敢蹬鼻子上臉的,不給你點苦頭吃,你大概不知道爺爺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