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張府終於送走了這尊瘟神。張家眾人就差放鞭炮歡送了,胡侃侃一走,張老夫人氣也不喘了,頭也不痛了。胡蘭榆也悠悠醒轉,少不了又是一番委婉的哭訴,這自然不消細說。
胡侃侃出了氣得了錢,心中萬分高興,一路上看誰都順眼。
一直沉默觀戰的葉天秋突然開口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啊,打算?”胡侃侃神采飛揚,侃侃而談:“我呀,打算買房置地,當個大地主,雇一幫武藝高強的護院,沒事上街逛逛,罵罵人,打抱下不平,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葉天秋聽著她的話,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好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樣。不過,她倒沒有不識趣地打斷她的遐想。也許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明白自己想得有多天真。
胡侃侃想了想,把一張百兩銀票大方的往卓世清手裏一塞:“這些日子沒少麻煩你,呃……還有上次的事,非常抱歉,我給你點補償。”
卓世清的身子一僵,臉上像結了寒霜似的,冷然不語。
胡侃侃得意忘形,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別客氣,大俠也要吃飯的,拿著吧。”
葉天秋不耐煩地打斷胡侃侃的話:“別讓了,錢多了就給我,我從不拒絕任何人的錢。”
胡侃侃一聽她不拒絕,臨時改變下一個計劃,不讓她了。她迅速把銀票揣起來:“卓大俠真是義薄雲天、兩袖清風。好了好了再多說就俗了。走走,我請客,咱們好好吃一頓。”
兩人這次倒沒異議,三人找了家很上檔次的酒樓,挑了靠窗的位置點了幾個菜。三個人中,除了胡侃侃,其他兩人都是惜墨如金的主,這個氣氛隻能有她來活躍。胡侃侃正要舉杯發表幾句感言,就見一身藍衣的權無染翩然而至,他來得可真是及時。
權無染從容自若地落座在胡侃侃對麵,笑容明亮純淨,胡侃侃隻是覺得他多管閑事,並不算太討厭。
胡侃侃聽著他不緊不慢地和卓世清說話,她有些疑惑地問道:“權公子是吧?我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權無染停了下來,輕輕轉著手裏的酒杯,劍眉微挑,輕輕一笑:“胡七小姐真是健忘,當初在下榮幸被你選中……”
“啊——”胡侃侃驚叫出聲,她想起來了。那個看著不禁折騰的白麵書生就是他!她想起來了,提醒卓世清動手的人也是他!小樣兒,裝得倒挺像的。這種場麵實在不怎麼美好,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多嘴問這句了。有些人不認出來比認出來要多,比如說債主,再比如眼前這位。
接下來的時間,胡侃侃難得安靜下來。她低著頭吃菜,現在隻有食物才能撫慰她受創的自尊心。
權無染跟卓世清說了一會兒話,大多都是他在說,對方在聽。沒多久,他就覺得無趣,便將目光停留在胡侃侃身上。他笑著舉杯:“胡姑娘,我敬你一杯。”
胡侃侃此時已經恢複正常,她是誰?她可是裸男躺在前而麵不改色地淡定人物,怎能會被這點小事給窘住。她落落大方的跟對方碰了一杯:“幹杯。”
權無染臉上的笑意更濃:“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先敬你?”
胡侃侃一本正經地問道:“因為我美?”
權無染笑而不答,他生得儀表不俗,神韻清朗,舉止瀟灑嫻雅,相較於卓世清的剛硬和桀驁不馴,他更別有一番風流倜儻,再加上他有良好的家世,他這類人很是招女孩子喜歡。他生平所見美女不知凡幾,因此,當他聽到這句帶著肯定意思的反問時,眼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還好沒有嘲諷的含義。否則,胡侃侃絕對要找他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