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勝瓊嚇得落荒而逃,他在途中剛巧遇上權無染。權無染見他行色匆匆忙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聶勝瓊啼笑皆非,指著胡侃侃所在的方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算了,你還是別過去,小心有人揍你。”
權無染本就好奇心重,一聽聶勝瓊的話更來興致了。他以前就覺得胡侃侃這人很有意思,她發瘋後更有意思。
權無染不顧勸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聶勝瓊的興致也被他勾起來了,他突然想看看胡侃侃是怎麼對待權無染的,於是他一路尾隨,為了不影響胡侃侃“另覓新歡”,他不敢露麵隻好躲在旁邊的花叢裏偷窺。
胡侃侃見“真愛”狼狽而逃,多少有些失落,正在臨風哀歎。不過她一看到權無染熱情很快再次爆發。權無染含笑打量著她,從外表上看,胡侃侃顯得十分正常,打扮得幹淨清爽,一雙眸子湛然有神,神態活潑喜人。
他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拱手施禮:“小生姓權名無染,今年二十又三,冒昧相問,不知姑娘何事歎氣?”
胡侃侃輕輕攥著衣角,似羞似澀,兩眼春波蕩漾:“這位帥哥,你長得好像我相公。”
權無染:“……”他實在找不出兩人的相似之處。
聶勝瓊側耳傾聽,就聽權無染正色追問道:“真的像嗎?可我怎麼覺得,在下跟你家那位不是一類人。”
胡侃侃微微一笑,衝他誘惑地吹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像我的下一任相公。”
權無染怔了一下,聶勝瓊則被震撼住了,下一任……他是不是該向她學習一下勾人的方法?自己屢戰屢敗是不是方法不對頭?
聶勝瓊受到了啟發,在那兒遐想反省。權無染則和她一句接一句的說話,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兩人說得興起,壓根就把卓世清忘了,等到他風塵仆仆地返回嶺上時便看到了這令人惱火的一幕。
“權無染!”卓世清大吼一聲,幾乎震破屋宇。
權無染雖然有些心虛,但表麵上仍是一派平靜。他臨去時還不怕死地補充一句:“小侃侃,我們挺合得來的,若是你這個相公對你不好,別忘了來找你的下一任相公——我。”
他的話音剛落,就覺得背後一陣掌風襲來,權無染急忙閃開,偕著聶勝瓊飄然離去。
卓世清默默地看著胡侃侃,長長地歎了口氣,伸手去牽她:“以後不準這樣了,否則我會生氣。”
胡侃侃應了聲“哦”便再沒下文了。
卓世清把胡侃侃安頓好,起身去會見權無染,兩人關起門商議了半天,隨後,卓世清再次下山奔波。
他不在嶺上的日子,胡侃侃越發無法無天。卓姍姍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她不是拉著她去跳糞坑,便是硬磨著跟她捉迷藏。有一回,她甚至把卓姍姍點了穴道推入一個大坑中掩土埋上,若不是卓世益發現得及時,卓姍姍可能已經香消玉碎了。
這次卓姍姍一句也沒抱怨,隻是長時間地默默呆坐著出神。卓世益看她這樣不覺一陣心疼,上前安慰道:“你別跟她一樣,等大師兄回來,我跟他說說。”
卓世清淒然地搖頭,她緩緩起身,佇立著母親的大幅畫像前,悄悄擦了把眼淚。卓世益再次上來安慰,卓姍姍用水光迷蒙的眸子看著他,鼓起勇氣說道:“三師兄,大師兄已經破了師門的規矩了,你有什麼打算呢?”卓世益看著卓姍姍哀豔動人的麵容,心頭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似的。
“我、我也不知道。大概也許就這麼過一輩子吧。”
卓姍姍低下頭,羞紅了臉,用極低地聲音說道:“你的武功雖不及大師兄高,可是在其他方麵都比他強,你不像他為了一妖女,置師父遺命、師門臉麵於不顧,你的德行、人望哪兒比他差……”卓姍姍的話顯得格外意味深長。
卓世益方才還在蕩漾不已的心神聽到這話猛然冷靜下來。他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卓姍姍,聲音不由自主地生硬起來:“……姍姍,我知道你心裏恨大師兄,可是,我錯看了我,也低估了我們師兄弟的感情。雖然我有些時候會對他不滿,可是我絕不能害他。”
卓姍姍的臉上紅白交錯,她萬分尷尬地垂了頭,哀聲求道:“三師兄,我今日是被氣糊塗了,鬼迷了心竅,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卓世益點點頭道:“……那就好,千萬別亂想。等侃侃一好起來,你就沒事了。”說罷,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