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了笑,倒也沒繼續說什麼。好在夜涼心細,已經安排了他,並且親自把淩引導了那個地方,否則這件事恐怕辦不成了。
“酒都檢查過了?別是準備在大婚之日對我下毒吧?昨日的酒中定然是有夜合歡,若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喝那種東西。”
夜涼打開酒缸子,醇香的酒味頓時溢滿了整個樓層,幾乎要透過緊閉的窗戶,飄到外麵的花園裏去了。
“倒是委屈你了。”
管家笑著道,心下卻並不如此覺察。夜涼去的是花滿樓,那裏任是一個女子,也要比平常人家的女兒美上三分。
“委屈談不上,那美人兒雖沒有看清,卻也是冰清玉潔的身子,摸起來仿若無骨一般,讓人回味無窮。隻是沒來得及看上一眼,便被父皇帶走了。”
夜涼似乎談到此,反倒有無限的惋惜。他是太子,自然不能娶個煙花女子做妃子,但若納來為妾,至多不過增添他行為不肖的惡名罷了。
隻可惜夜合歡的作用極大,他連自身也無暇顧及,哪裏還理會與他合歡的女子的容貌?怕是糟蹋了普通人家的幹淨女兒也說不定。畢竟花滿樓那種地方,恐怕連裏麵的一草一木,花瓶擺設也不是幹淨的。
“你到底是不該選在那種地方,雖然避過了淩,卻讓皇上對你又厭惡了三分。如此下去,早晚他是要動手的。”
管家有些擔憂得說道,伸手在幾個酒缸上摸了摸,找出了幾隻銀針,接著一隻隻的摸下去,皆抽出些明晃晃的銀針來。說是銀針,不如用銀柱來形容,每個都有拇指寬,高兩三米,放入酒缸中是正好的。
“到了那日,我會把酒杯都換上銀的,你隻消看看酒杯的顏色便知。”
管家看夜涼並不回答,隻得如是說道。按照皇家的慣例,太子公主大婚是重大的事情,故而酒具都用金鑲玉的,而非銀質。但為了避免那日裏有人趁機下毒,奪走公主,故而管家準備換上銀器。
“煜,虧得有你。否則隻怕此時我有九條命,也早給閻王爺送去了。”
夜涼笑著道,抬眼看了看站在離自己不願地方的煜。那雙琥珀一樣褐色眸子的眼中閃耀出與眾不同的精光與溫柔。
“不敢求您太子爺的感謝,隻求你以後做事有些分寸,不要都按著性子來,早晚是要吃虧的。況且你身份特殊,多少雙眼睛盯著你,若是讓皇帝發覺你的心思,別說是我,就是先皇在世,也未必救得了你!”
煜有些絮絮叨叨的說,說完時卻笑起來,帶著自嘲的味道。他何時變得這樣優柔寡斷?當初也隻是抱著同樣的目的到了夜涼的身邊。
“不知公主的樣貌與畫中有多少差別,亦不知性情是否真如傳說之中賢淑賢良。”
夜涼卻並不理會煜的嘮叨,而是轉身看著掛在樓上的那副畫。是南冥國送來的公主畫像,畫上人物美麗卻不張揚,略微的垂著額頭,圓潤的臉蛋兒微微有些胖,看起來倒是個大家閨秀的模樣。
“我隻想,她能平平安安進了王府即可。”
煜看著夜涼癡癡得望著畫像,心下有些感傷,他這樣的男人,到底是該有個女人,能夠體貼入微的照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