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劉博好奇地發現,一對來自內地、與大胡子導師關係並不顯親密的中國夫婦經人介紹找到導師要求幫助辦理移民手續,而那位大胡子導師卻對此十分熱衰。
劉博禁不住好奇,悄悄向導師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大胡子導師爽朗地衝劉博聳聳肩頭,道:“我對中國人民有很深的感情,我十分樂意幫助每一個到這裏來的中國人。劉,如果休想留在這裏,我會不遣餘力的。難道你不想嗎?”
麵對導師的熱情,劉博平靜地淡然一笑,說道:“導師先生,謝謝您的好意。我年邁的父母、可愛的妻子和美麗的女兒,都在盼望著我早點回去,我是不會留下來的。”
大胡子導師不無遺憾地衝劉博連連搖頭。
在那裏,劉博親身感受到美國政府利用新聞媒體製造的對中國政府和人民極不友好的政治氛圍。作為一名有良知的中國人和一名當代中國軍人,劉博是無法承受的。
然而,最令他氣憤和不可理解的卻是來自於一小部分與自己一脈相承的骨肉同胞。他們與自已有著一樣的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但在骨子裏卻甘心情願地出賣自己的國格、人格,甚至於不惜出賣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劉博為此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之中。
一天中午,劉博正在寓所裏潛心讀書,樓道裏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劉博抓起電話用熟練的英語向對方禮貌地問了聲好。
“是中國留學生公寓嗎?”電話鄢端傳來一陣熟悉的東北鄉音,而且是位女士。
當得到肯定後,對方說她不懂英語,讓劉博改用華語。劉博幹脆操起一口純正的東北話與對方交談起來。對方是一家由華人開辦的、專為留學生服務的國際長途電話公司。交談中,劉博得知這位女士來美國還不到半年,竟然獲得了綠卡。劉博很是一番驚訝,便問對方成功的訣竅。不料對方卻毫不掩飾地告訴劉博說,她來美國前就已嫁給了一個年近60歲的美國人,她的那位上了年紀的美國丈夫很希望她能為他和他的政府做些事情。至於做什麼事情,女士在電話中沒有透露。但劉博已隱隱感覺出了什麼。
“你是說為了一張綠卡就甘願出賣自己的國格和人格?”劉博打斷對方的話,憤然問道。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笑聲:“國格?人格?在這裏頂不上一張小小的綠卡。”
劉博徹底驚怒了,對著電話筒冷冷地斥道:“這裏是中國留學生公寓,請你以後不要往這兒打電話。請你好自為之!”
一提起這事,劉博至今還感到全身顫栗,氣憤難平。
劉博清楚地記得還有一件同樣令他震怒的事情。
那是在繁華的紐約街頭。劉博辦完了自己的事情步行回寓所。途中遇到一個同路的中國男子。那人問完了路,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竟用一口地道的普通話同劉博熟人一樣攀談起來。出於禮貌,劉博還是停了下來。
那人間劉博讀完書還回不回去。劉博友好而禮貌地衝他點點頭。
那人卻說,中國有什麼可留戀的?哪一樣能比上美國?共產黨有什麼好啊?
劉博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全身的血液像被人點著了一般。劉博怒目圓睜,用英語回道:“你有自己的生身父母嗎?作為父母的兒子,我絕不會因為他們貧窮或有過過錯而去充當別人的兒子!做人要有良知!”
那人竟然不知道劉博說了些什麼。劉博替那人感到一陣憐憫和可悲,就改用普通話說道:“我想,像你這種人連受洋人奴役的資格都不會有,隻配吞食人家施舍的殘羹剩飯。為此,我深深地為你感到害臊和恥辱!”
那人聽了劉博這番話,羞紅了臉,一句話沒說,灰溜溜地轉身走掉了。
半年後,在普渡大學教育學院舉行的送行宴會上,臉上長滿胡須的導師緊緊擁抱著即將踏上歸國征途的劉博動情地說道:“劉,你應該留下,你的前途應該在美國。”
劉博也緊緊地擁抱住大胡子導師,同樣動情地回答說:“親人在等我回去。我的前途與祖國同在!導師先生,我會記住這段情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