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鄉村》reference_book_ids\":[6885615349736147982]},{\"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62,\"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57,\"start_container_index\":62,\"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50},\"quote_content\":\"《八月的鄉村》reference_book_ids\":[6885615349736147982]},{\"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62,\"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21,\"start_container_index\":62,\"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14},\"quote_content\":\"《八月的鄉村》reference_book_ids\":[6885615349736147982]},{\"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62,\"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57,\"start_container_index\":62,\"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50},\"quote_content\":\"《八月的鄉村》reference_book_ids\":[6885615349736147982]}],\"98\":[{\"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98,\"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27,\"start_container_index\":98,\"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21},\"quote_content\":\"《我的母親》reference_book_ids\":[7172013604017802248]}],\"103\":[{\"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03,\"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250,\"start_container_index\":103,\"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244},\"quote_content\":\"《我的母親》reference_book_ids\":[7172013604017802248]}],\"104\":[{\"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04,\"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40,\"start_container_index\":104,\"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35},\"quote_content\":\"《滿江紅》reference_book_ids\":[6978309181086370846]}],\"27\":[{\"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27,\"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100,\"start_container_index\":27,\"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96},\"quote_content\":\"《邊城》reference_book_ids\":[7163199841021987847,7047069474968570910]}],\"60\":[{\"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60,\"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59,\"start_container_index\":60,\"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52},\"quote_content\":\"《八月的鄉村》reference_book_ids\":[6885615349736147982]}],\"61\":[{\"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6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484,\"start_container_index\":6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477},\"quote_content\":\"《八月的鄉村》reference_book_ids\":[6885615349736147982]},{\"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6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519,\"start_container_index\":6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512},\"quote_content\":\"《八月的鄉村》reference_book_ids\":[6885615349736147982]},{\"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6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484,\"start_container_index\":6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477},\"quote_content\":\"《八月的鄉村》reference_book_ids\":[6885615349736147982]},{\"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6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519,\"start_container_index\":6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512},\"quote_content\":\"《八月的鄉村》reference_book_ids\":[6885615349736147982]}]},\"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第一節 在日本飛機的轟炸聲中,我呱呱墜地
重慶歌樂山,鬆柏蒼翠,林壑幽美。山中常年多霧,雲煙彌漫,有如“半山煙雲半山鬆”的太虛幻境。民國三十年農曆閏六月初二,即公元1941年7月25日,我在歌樂山中央產院呱呱墜地。
那是一個“山河破碎風飄絮”的時代,日本侵略者的鐵蹄在中華錦繡大地上肆意踐踏。重慶作為戰時的陪都,雖然豢養了一批發國難財的血吸蟲,在這苟安的一隅過著“前方吃緊,後方緊吃”的醉生夢死的生活,但從全國各地顛沛流離逃難到此的人們,以及當地的普通市民,則過著缺衣少食、朝不保夕的生活。比吃糙米摻雜糧更為痛苦的是霧季過後日本飛機的狂轟濫炸。
我出生的那一年,日本侵略者正在實施“102號作戰計劃”,對重慶進行疲勞轟炸。查閱當年的報刊,5月2日、3日、9日、10日、16日,6月2日、5日、30日,7月5日、7日、8日、10日、18日、28日、30日,8月9日、10日……都有日本飛機對平民進行狂轟濫炸的曆史記錄。僅5月3日這一天,日機63架轟炸重慶,投爆炸彈83 枚、燃燒彈36 枚,毀房屋127 棟又296間,造成死傷數十人。最為悲慘的是6月5日發生的較場口隧道慘案。這個隧道隻能容納4300餘人,但當天日機連續轟炸5 小時,湧進隧道的逃難市民多達6500餘人,一時秩序混亂,婦孺啼號,互相踐踏,致992人死亡,151人受傷。
我出生前,母親王希孟挺著大肚子躲進防空洞;我出生後,母親帶著骨瘦如柴的我躲進防空洞。父親陳維彥當時在四川合川工作,又另有新歡,從來沒有出現在母親身邊。孤苦無依的母親一度帶著我寄居在重慶的二伯父陳德齋家。二伯父當時春風得意,但對我們母子卻冷若冰霜。他當時有兩個兒子,老大叫陳子萬,雖年幼但有同情心,常偷偷拿一點可口的食物給母親吃。母親原是大家閨秀,無法忍受這種精神和軀體的雙重折磨,隻好擠上破舊的長途汽車,一路顛簸,投奔在湖南鳳凰縣避難的外公王時澤。見到外公時,我剛滿兩個月。
直到48年之後,我才在台灣見到那個對我們母子從來沒負過任何責任卻使我們長期受到牽連的父親。
外公見到我們母子很是高興,給我取了一個名字:漱渝。我五行缺水,所以他從水字偏旁的字中選擇名字。“渝”是我出生地重慶的簡稱。“漱”出自曹操的《秋胡行》:“名山曆觀,遨遊八極,枕石漱流飲泉。”後來,“枕石漱流”
成了形容隱士清高的成語。看來,外公當年是想我在這汙濁的塵世多留幾分清白。我的外公、祖父的祖籍都是湖南長沙,所以我一直以身為湖南人自豪。
外公給我取的名字雖然高雅,但日後也給我帶來了一些困擾。“渝”字經常被人寫成“瑜”“漱”字經常被人寫成“瀨”。“漱”字還有一個異體字“潄”。
我成為碼字的作家之後,經常收到幾十元至幾百元的稿費單,名字稍有出入就無法取款,隻好退回原地,或托人情走後門疏通,令人煩躁。劇作家田漢的前妻叫易漱瑜,所以有些略知中國現代文學的人見到我的名字會說:“我知道,他是田漢的老婆。”讓我哭笑不得。
第二節 鍾靈毓秀鳳凰城
湖南西部邊陲,有一片總麵積1751平方千米的神秘土地。這裏古稱“五溪蠻地”,聚居著苗、土家、滿、回、侗、壯等12個民族。苗族又分生苗和熟苗。“熟苗”已與漢族打成一片,而“生苗”則跟漢人有著很深的隔膜——主要是曆代官府鎮壓苗民起義所致。
作為國家曆史文化名城,鳳凰的旖旎風光已經聞名中外。這裏有星羅棋布的洞壑,犬牙交錯的溪流,鬱鬱蔥蔥的林木,連綿起伏的山巒。鳳凰城的民居建築風格獨特——黃泥的牆,烏黑的瓦;特別是江邊的吊腳樓,每天晚上都會從這裏傳出嗚咽的笛聲和清亮的山歌……由於這裏位處雲貴高原東側,武陵山脈尾部,地處偏僻,所以在抗日戰爭的烽火中成了難覓的“世外桃源”。
我們之所以逃難到這裏,主要因為鳳凰耆宿田星六是我外公的至交,是患難關頭可以相助之人。田星六(1874—1958),又名田興奎,鳳凰沱江鎮人,光緒十七年(1891)應童試,寫有“晚涼卷盡洞庭秋”的佳句,深得學政賞識,故自號“晚秋堂居士”,其詩詞集也名為《晚秋堂詩集》《晚秋堂詞》。1904年被選送日本留學,入弘文學院短期培訓。在日本留學期間,外公有一次冒雨出行,途中遇到一位中國青年也頂著瓢潑大雨匆匆趕路,問其故,對方說:“因與朋友有約,不能誤時,即使下刀子也要趕到。”外公覺得此人誠信仗義,又是同鄉,便結拜為兄弟。此人便是田星六。田星六長我外公11歲,是大哥,此後在生活中對外公親切關懷,嚴加管束。外公也在政治上對田星六施加影響,介紹他加入同盟會,成為該革命團體的早期會員,決心“憂深厝火積薪前,拊枕聞雞起著鞭”。同一時期,田星六結交的辛亥革命前驅還有黃興、秋瑾、程潛等。田星六屬土家族,少年時期即“嗜為韻語”,又具有鮮明的民族民主革命意識,因而成為近現代著名的文化社團——南社的著名詩人。南社創始人柳亞子認為他的詩作有奇氣,“縱橫恣宕不主故常”,風格與鮑照、謝靈運相近。建國後,田星六被聘為鳳凰縣人民政府委員、湖南文史館館員,受到周恩來總理的接見。田星六的詩詞集中關於我外公的作品有多首,敬錄其中一首七絕《秋瑾墓》並注,從中可反映他跟我外公的革命經曆和深情厚誼:鵑紅血影吊荒碑,一語酸心告且知。
泉下若逢諸俠少,莫談前事但談詩。
自注:秋瑾在日本時,曾與劉道一、王時澤等同組十人會,反抗清廷。秋並拜認王母為幹媽。星六留學日本,與王為換帖好友,亦常與秋聚晤,與王同以秋姊呼之。此詩作於軍閥紛起之時,故國江山,盡入殘照,故結語意近消極,實益沉痛。後王編印秋之詩集,贈請星六為之點定。
留在我記憶中的鳳凰城,民風淳樸,景色清幽。無論遇到紅白喜事,主人都會雇傭一些“哭婆”,在用竹席隔開的小間裏號啕。鄰居親友賀喜或致哀時,主人家用大鍋的江米酒和用糯米舂成的糍粑款待。晴日外出嬉戲,溪水清澈見底,空氣中彌漫著毛竹和山花的香味,林中傳來野鶯、畫眉和紅頭白翅鳥的婉轉啼鳴……
鳳凰城有多種戲劇:儺堂戲、陽戲、茶燈戲……有一晚,外祖母帶我到廟裏看戲,戲台上出現了一群大花臉,把我嚇驚了魂,高燒不退。外祖母因我患病慌了神,沿途給我喊魂,呼喚我的魂魄歸來。
我在鳳凰城接受了最早的啟蒙教育。1945年初,我剛剛4歲,進入了鳳凰沱江鎮中心小學。沱江鎮因沱江流經此地而得名,是作家沈從文、畫家黃永玉和民國第一任內閣總理熊希齡的故鄉。我4歲入學絕非聰明早慧,而僅僅是因為母親和姨媽王楚琴當時都在這所小學任教,讓我入學,兼具讀書和托兒的雙重性質。我不記得在這所小學學過什麼知識,隻記得有一次上課時尿了褲子,還有一次棉衣上招了虱子。這兩次都遭到母親的體罰,所以至今記憶猶新。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發表了《停戰詔書》,宣布無條件投降。那一天鳳凰的居民是從收音機中聽到這一消息的。因為當地的土著居民從未見過日本兵,所以聽到日本投降的消息表現得相對平靜,遠不如南京、重慶、長沙的市民那樣歡呼雀躍,喜極而泣。但避難到湘西的外地人反應卻相當強烈,他們忙忙碌碌奔走相告,反複傳遞著這一喜訊,甚至百聽不厭。他們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結伴還鄉,重整家園。
回憶抗戰期間的經曆,還不能不提及一件我死裏逃生的往事。那是在1943年6月18日長沙失守之前,因為湖南局勢一度平靜,外祖母王藹慈曾帶我回長沙一趟。這位外祖母幼時老家遭受水災,被人販子賣給人家當丫頭。她不知道父母姓甚名誰,也不知道自己確切的出生年月,隻因個子矮,被戲稱為“矮子”,出嫁後登記戶口,才取“矮子”的諧音,叫作藹慈,以示莊重。長沙城淪陷,她帶我逃到長沙城東鄉,途中碰到日本兵清鄉。她急中生智,抱著我躲到一處橋墩下。當時我隻有2歲,應該沒有記憶,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至今似乎還能聽到日軍鐵蹄從橋上走過發出的“哢哢”聲,還有日軍過橋頭後架起機槍向逃難民眾掃射的“嗒嗒”聲。這究竟是刻骨銘心的記憶,還是回憶和想象的重疊和混合,我也說不大清楚。姨媽說,事後外祖母拚命誇我懂事,因為我當時隻要啼哭一聲,或有其他任何動靜,那就會暴露,祖孫都會成為日本兵槍下的冤魂。
1946年初,外公一家遷回長沙。我也隨之離開沱江鎮中心小學,轉入長沙北區北正街的三一小學。1994年5月,我到湖南吉首大學講學,利用這一寶貴機會重返闊別近半個世紀的鳳凰,寫下了一篇《湘行紀實——鳳凰展翅》。
澗草,細花,山泉,岩竹。
石板路,吊腳樓,城隍廟,文昌閣。
“南華疊翠”“東嶺迎暉”“山寺晨鍾”“溪橋夜月”“龍潭漁火”“梵閣回濤”“奇峰挺秀”“南徑樵歌”。
這就是我記憶中的鳳凰——我的第二故鄉。
鳳凰有美的山,美的水,更有美的人。
抗日戰爭爆發後,我們全家九口風塵仆仆逃難到湘西,收留我們一家的就是鳳凰的父老鄉親。經田星六先生介紹,我們寄居在位於登瀛街13號的馬家,一住就是七八年。房東不僅未收分文房租,而且還百般關照。電影《邊城》中翠翠的爺爺拒收坐擺渡船的人的船費,被商品大潮衝擊下的觀眾視為神話。但這類事在民風淳樸的鳳凰,卻是屢見不鮮。
“夢裏尋常見,暌離五十春。”我朝思暮想的鳳凰——我的第二故鄉。
今年5月,利用參加學術活動的機會,我終於乘汽車從吉首回到了鳳凰。一入縣境,展現在眼前的是蔥蘢的林木,交錯的溪河,特別壯美的是層層梯田:黃的是早稻,綠的是雜糧;水田閃著銀光,菜花吐著芬芳,真是如錦如畫!汽車駛進縣城,隻見高樓林立,似乎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原來這是鳳凰的新城區,而以前的舊城區基本上保持了原貌。
到沱江鎮洞井坎去探訪田星六先生的故居,是我此行的首務。通往洞井坎的那條山路已經銘刻在我童年的心版上。外公無數次牽著我的手在這條路上攀登。路旁溪水潺潺,野花叢叢。推開“新綠山莊”
的門扉,是一個花崗石鋪的天井。3間正房的左側,是田星六先生的書房。他一生留下20餘種著述,庋藏古籍也極為豐富。特別是每年冬日,“新綠山莊”梅花一樹雪邊開,更使人聯想起詩人剛直不阿的個性。詩人在《雪日齋中》寫道:“一醉謝時客,閉門得清坐。意間檢書讀,矮爐發紅火……熱酌溫冷句,周旋我與我。庭梅相對笑,故紅花數朵。”我此次夏日來訪,無法欣賞蠟梅怒放的勝景,而“庭梅相對笑”的主人也已入仙境,不禁頓感惆悵。更令我痛心的是,經過“文革”浩劫,田星六先生的藏書已蕩然無存,遺稿也失毀甚多。聊可慰藉的是,我此次得見田星六先生的嫡孫田景濂先生。他鬢發全白,已從劇團退休。共憶近半個世紀前的情景,真是恍如隔世!
在鳳凰縣縣委有關同誌和田景濂先生兒媳、女作家丘陵的陪同下,我還利用半天時間找到了我逃難時寄寓的馬家,找到了4歲時考入的沱江鎮中心小學,還參觀了有著1300 多年曆史並保存完好的黃絲橋古城。
縣委負責同誌告訴我,由於叢山阻隔,交通不便,鳳凰經濟相對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