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0日吳嵩慶日記:“在高雄,晨8時抵站,業務處張處長等來接,在站早點後,即赴201D(師)、206D及(鳳山孫立人的新兵)訓練司令部視察(按:201師的兩個團在該年10月24日至27日參加金門古寧頭之役,大敗解放軍,戰力受肯定)。至下午2時畢,在司令部開座談會,為解決若幹問題,3時半赴凱歌歸(主聚)餐,餐畢赴高雄要塞及左營海軍司令部參觀。整理決議文案、開支案36億,交何科長帶交收支處執行。……”
由以上可知,蔣介石已從政權、軍事(含軍費預算、支出)、人才培養、民心安撫等各方麵,積極營建台灣,為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李宗仁接任下野的蔣介石上台後,雄心勃勃,準備大幹一番。而這時,1月26日,行政院院長孫科卻以南京不穩,竟無視李宗仁的命令,將行政院遷往了廣州。這一度令李宗仁政府無法運作,與共產黨和談也成了泡影。這背後,其實也是蔣介石暗中支持的,在行政上予以掣肘。這讓李宗仁切齒痛恨,而又無可奈何。
蔣介石下野後,還向李宗仁力薦湯恩伯出任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憑借長江天險保護南京、上海。但是李宗仁對湯恩伯能否勝任表示質疑,在他的回憶錄中曾說:“專從蔣氏的自私心而言,蔣氏的寵信湯恩伯亦屬寵非其人。因湯氏曾受過我指揮,我知之甚詳。論品論才,湯氏任一師長已嫌過分,何能指揮方麵大軍?湯的為人,性情暴戾,矯揉造作,上行下效,所部軍紀蕩然……”
蘇東坡《艾子雜說》中有一則《擲鳧獵兔》的寓言,講的是鴨子捉兔的故事:
昔人將獵而不識鶻(即隼),買一鳧(野鴨)而去。原上兔起,擲之使擊,鳧不能飛,投於地(栽到地上),又再擲,又投於地,至三四,鳧忽蹣跚而人語曰:“我鴨也,殺而食之,乃其分,奈何加我以擲之苦乎?(我是鴨子啊,把我殺了,煮吃了,是我的命,可為什麼還要把我扔來扔去,加受這一份罪呢?)”其一(其中一個獵人)曰:“我謂爾為鶻,可以獵兔耳,乃鴨耶?”鳧舉掌而示,笑以言說:“看我這腳手,可以搦得他兔否?(你看看我這手腳,能夠逮到兔子嗎?)”
其實,在李宗仁眼裏,湯恩伯不過就是這樣一隻鴨子,認為蔣介石薦非其人,選才不以能力為標準。然而,在蔣介石眼裏,這位抗戰時期多次重創日軍,被華北日軍銜恨至深,稱為“天字第一號大敵”的抗日名將湯恩伯,雖然在解放軍麵前屢戰屢敗或不戰而敗,卻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忠臣”。在軍心思變、將領投敵的內戰後期,蔣介石選人更看重的是是否對其忠誠。而且,湯恩伯和李宗仁不和,將其安排在李身邊,實則是一枚“重炮”棋子,是一隻雄鷹,關鍵時刻還別有用意。
盡管李宗仁千般不願,湯恩伯依然手握50萬重兵駐紮淞滬,在其臥榻旁邊安睡,成為其心腹大患。
1949年1月18日蔣介石日記:“正午召見劉攻芸處理中央銀行外彙及現貨(按:指國庫金銀)之辦法……”
1月21日蔣介石日記:“本日為餘第三次告退下野之日,隻覺心安理得,……密告孫(科)吳(忠信)金融與外彙之處置與實數。對(李)德鄰實告其政治、軍事及人事之部署。”
此兩則日記顯示出,蔣介石沒有對李宗仁交代金融與外彙的處置與實數。另外,蔣介石在下野之時,把國庫資金都已“安排妥當”,第二批黃金在其下野前已順利運出。蔣介石的這一安排,又使李宗仁的財政改革不幸流產。那麼,他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將國庫金銀轉運出去的呢?又運往何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