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找範啟澤,可是這大概不是明智之舉。
範啟澤醒來的時候發現四周有很多人盯著他看,他真不明白賓館裏麵怎麼會進來這麼多人,大媽、大爺、老人、小孩,各種各樣的人圍成一圈,在那裏指指點點。
範啟澤四下摸摸,發現自己身邊並沒有軟軟的枕頭被子,而是直挺挺的睡在光潔的水磨石地板上麵,周身冰涼涼的,他連忙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看了看四周。
軌道、樓梯,還有人來人往,這裏是一個地鐵站的地下通道,而他好像是在這裏睡了整晚,範啟澤的腦袋中好像有人點了一個巨大的爆竹,讓他一時間全然懵了,這意味著有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即將讓他知曉,範啟澤撥開人群,往外走去。
這一段地下通道並不長,但是卻讓範啟澤幾乎失控,明明他昨天晚上還和翼翼在一起,包括翼翼使出一招過肩摔的時候,他都尚能夠知曉,他是躺在賓館的地毯上,但是現在卻在這裏,唯一能夠猜到的解釋就是可能翼翼也出事了。
走出地鐵站,陽光顯得格外刺眼,他看清楚了地名,這裏離那個賓館大約十幾公裏,天知道是什麼人把他送到這裏來的,他必須趕回那個賓館了解事情的經過。
錢包裏隻剩下夠坐公交車的錢了,範啟澤隻好擠上了公交車,往賓館方向前去,車上什麼人都有,亂糟糟地混在一起,車載電視的新聞節目正在播出,社會新聞在播放殺人案的線索,範啟澤有點不敢看電視,生怕從中了解到什麼東西,內容就是翼翼死在賓館中。
所幸的是新聞沒有放出這麼一條消息,範啟澤逃一般衝下車,往賓館方向走去,正走著發現不遠處有一群警察在圍著一輛車在檢查,範啟澤條件反射一般地躲在牆角,偷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範啟澤遠遠看到那是自己的汽車,不過車牌已經被摘掉,他連忙摸了一下衣兜,發現自己的鑰匙還完完整整的呆在那裏,那麼車是怎麼開到這裏來的?自己明明已經將它開到了停車場。
這樣不可解釋,範啟澤使勁拍拍自己的腦袋,他決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那群警察麵前走過去,掩飾好自己的慌張,他將自己皺皺巴巴的西服整了整,慢慢地往前走過去。
看到自己的汽車正停在那裏,完好無損,警察正趴在地上研究著什麼,範啟澤不知道該不該上前說明自己是車的主人,但是他馬上看到了後麵一條長長的血痕,如同在馬路上畫出的一副拙劣的畫一樣,橫亙在範啟澤麵前。
完蛋了,範啟澤暗叫一聲,繼續往前走去,那條血印一直延伸著往前,走到街角的時候,一個讓人心悸的血印擺在麵前,像是警察畫好的事故現場。一個清楚的人型留在路麵上,而四周滿布濺開的鮮血,範啟澤呆在一邊,傻傻地看著那個印子,好像能夠想象出翼翼躺在地上,眼睛圓睜地看著自己,然後被一點點地壓死。
正看得出神,身後猛地冒出一個人,重重地拍了範啟澤一下,這一拍幾乎讓範啟澤失去了站立的力量,要順勢倒下。
“看什麼呢,有什麼好看的!”轉過頭去,一個胖乎乎的警察正沒好氣地看著他,有點凶惡的眼神好像想要吃掉範啟澤一般。
“沒幹什麼,這裏怎麼了?”
警察皺眉,一個被血跡嚇得有點軟綿綿的家夥還敢問案情怎麼樣,這倒是奇怪了,於是輕描淡寫地說是場交通意外,死了一個人,但是屍體不見了。
屍體不見了,範啟澤相信了自己的判斷,連忙點頭,然後快速離開,還沒走多遠,警察在後麵叫了一聲:“哎!這位同誌你等一下!”
範啟澤聽了,滿頭大汗地站住不動,等著發落。
“別到處亂傳,這也可能是謀殺案!”那警察說。
範啟澤不敢回頭,盡量冷靜地答應了一句,連忙快步走掉。
翼翼可能也死了,範啟澤開始喘不過氣來,他想跟翼翼說她的一切角色都很好,自己從來都是當她就是那麼一個人,而且他知道翼翼會自己的想做什麼就會付出一切。可是在翼翼二十七歲生日的時候,她死了,並且有可能是自己害死了她,想到這裏,範啟澤流下久違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