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來的錢?”
林涵在燈下看了看林孟的打扮,這一身太像一個江湖騙子應該穿的行頭了,那手上的錢想必就是他的贓款,想不到老爸一天到晚提什麼家族光榮史,現在卻淪落到這個地步。
“是你上次帶回家的那個同事啊,叫範……”
“範啟澤!你怎麼遇到他了?”
林孟將錢收好,然後正色說道:“不是我遇到他,而是去找他的,他遇到的事情不是一般人想象的,包括你我可能也幫不了他,不過我想提醒一下他,或者支一招。”
“你跟他說什麼了?”
“我讓他沒事去西山昌定河的不係舟那邊放生一條魚,這樣可能會化解災難。”
林涵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林孟,這一招可能對於範啟澤這種情況來說毫無作用,因為林涵知道範啟澤可能是受到什麼強大的詛咒,或者他本身腦袋就有問題。
“我隻是再去看了看他,最後的結論就是他真沒救了,所以才瞎說的,不過他出手很大方啊!”
林孟其實真正的意思隻是找了一個借口,至少讓範啟澤在心理上好受一點,不過從範啟澤的出手來看,他還有點想林涵一直就留在GOV公司的念頭。
對老爸的這種行為林涵無奈地眨巴一下眼睛,然後說今天家裏有客人,可能要過夜,範啟澤的事情最好不要再說。
“為什麼?那個客人也是你們的同事嗎?”
“不,她是我們老板的女兒。對了,給我一百塊吧,我給車子加油!”
“休想!”
明敏和長絨棉一同進了院子,長絨棉麻利地鑽回自己的狗屋,林涵帶著明敏到了堂屋,就去找繃帶好為長絨棉包紮去了,於是大堂裏麵就剩下林孟和明敏單獨坐著,明敏好奇地打量著這一切,這裏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一切好像是在五十年代以前,隻是上麵不搭調的吸頂燈的光亮在表明著年代。
兩人打完招呼,然後斷斷續續地開始聊天,林孟好像挺緊張的,仔細看著明敏,這讓明敏極為不安,好像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一樣。
當扯到林涵的時候,林孟開始流水一般述說著自己兒子小時候的光榮事跡以及各種糗事,林涵忙不迭地趕來打住了話頭兒,讓老爸去弄點吃的,要是他再說下去,恐怕連自己幾歲開始發育都得一一交待出來了。
不一會兒,幾個風味十足的湖南小菜放了上來,林孟興致勃勃地打開了藏了許久的米酒,大口地喝起來。
酒意上了頭,他又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起林涵的事情,並且對明敏的美麗著實地誇獎了一番,林涵知道,老爸把這當成相親宴了,連忙想去打斷,不料林孟又大大咧咧地將自己讓範啟澤去西山放魚的事情也說了出來,這一下讓整個飯桌氣氛為之大變。
明敏連忙問起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涵一下子捂住了林孟的嘴巴,慌忙解釋道:“沒事的,我老爸瞎說八道,上次範啟澤到我家,他就是想作做弄一下他,沒事的,真的!吃菜,吃菜!”
明敏半信半疑地撥弄著自己碗中的米飯,而林涵對著老爸射出了極為憤怒的眼神,讓他不要再瞎說了,林孟嘿嘿一笑,用酒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明敏睡在客房,林涵要走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明敏突然開了口:“你明天帶我去找找範啟澤好嗎?”
“再說,你先睡吧!”
走出房間,林涵像是鬆了綁一樣,恨不得狠狠地砸砸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這樣一點都不符合自己性格嘛!簡直不可理喻!
身後林孟悄然走過來,意味深長地拍拍兒子的肩膀,笑眯眯地走開了。他看得出兒子對明敏的好感,同時自己對於明敏也是十分滿意的,不過這裏錯綜的情感還得林涵自己去解決。
林涵躺回自己的床,無奈地歎了口氣,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黑暗中,客房的門打開了,明敏偷偷溜出了房間,躡手躡腳地打開大門,走到了院子裏。長絨棉在狗屋裏麵嗚了一聲,見是明敏,忙不迭地過來憨厚地搖著尾巴。
明敏抱住這頭大狗,附在它耳邊說了聲:“我要去找一個人,你和我一起去好嗎?”
長絨棉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話中意思,可是它卻跟著明敏消失在黑暗中,走了很長一段路也沒有出租車,明敏緊緊拉著長絨棉的頸鏈,一路走著,冬夜中的路燈照在這對拍檔身上,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淡淡的霧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