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實就是自己甚至連那個女人是什麼樣子還沒有看清,就這樣被她拖下了水,而且現在她很可能還在拉著自己的領子,往更深的地方遊去。
這可如何是好?範啟澤徒勞地劃動了自己的手臂,他好像聽到了水麵上有人在喊叫著有人落水了,可這大冷的天,誰能做這個雷鋒呢?
漸漸的,他閉上了眼,不再看上麵投下來的光柱。
等到再睜眼的時候,範啟澤詫異的看著四周,這是他一天內第二次被人圍觀,這樣未免有點太過殘忍,在自己好無知覺的情況下,被無數人盯著看了兩次!
範啟澤身上披著厚厚的被褥,旁邊還點了個大功率的電爐子,一個看上去像是公園看門老頭的人遞過一瓶二鍋頭,不知道是嘲笑還是安慰地說道:“來,小夥子,不管是有什麼想不開,還是冷得難受,都要先喝一口!”
範啟澤有點發愣,並沒有接酒,而是將被子捂得更加緊,身邊傳來一個女聲,說道:“他不喝,我喝!”
老頭興奮地將酒遞去旁邊,隨後人群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其中也有那個女聲,十分清脆,還有幾分豪放。
範啟澤扭頭一看,傻了眼,她怎麼會在這裏?
老頭將酒瓶再次遞給範啟澤,並且說就是她救了範啟澤一命,那女人對著範啟澤笑了一下,一如那天遇到時候的一樣,深邃得讓範啟澤有點摸不著頭腦,出於救命之恩,範啟澤問起女人的名字。
女人笑出了聲,笑聲好像一個漩渦一樣,將範啟澤帶回一個不能準確記住年份的日子,但是日子很清楚——12月24日,一個北方城市飄著雪的夜晚,那時候範啟澤隻是個大學生,過著混沌的日子。
在這幾個月前,他認識了一個女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她天使一樣出現,帶著一點兒樸素的雀斑以及一雙明亮如星的雙眼,在範啟澤麵前清風一般劃過。
當她在和食堂師傅爭論到底自己打的是土豆片是炒肉還是土豆片炒青椒的時候,範啟澤上前幫腔,使大師傅不得不將勺子再次從菜盆中搜索一遍,然後他們就在一起吃了這頓晚飯,那一次範啟澤破天荒地剩了飯菜。
於是後麵他們就常常一起吃飯,然後他們在平安夜的那一天在雪地上第一次說起了關於愛的話題。那天那個女孩就是那麼笑的。
這實在有點模糊,可是範啟澤還是記起了這個聲音。
女人歪著脖子看看範啟澤,她好像也有點驚奇,大聲說道:“怎麼是你,你不認識我了嗎?”
範啟澤木然地搖搖頭,又點點頭,這不能確定,因為這個笑聲的主人不像對麵這個人,她太過漂亮了。
那個女孩並沒有這般風采,即使眼睛也和這個女人一樣大而動人,可應該沒有一個有著迷人曲線的鼻子,也沒有兩抹精美的眉毛,這也就是為什麼範啟澤當年稱她為柴火妞的原因。
“我是蘭汶啊!”
女人用毛巾仔細擦了擦頭發,再次露出一個笑容,讓範啟澤呆住了,蘭汶?柴火妞?不可思議的事情,女大十八變可以理解,但是這個全然就是變形金剛類型的!
“柴火妞兒!你去了韓國嗎?”
蘭汶伸手打了範啟澤一下,讓他不要瞎說,人總是會變的,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範啟澤搖搖頭,還是懷疑這人是不是當初在雪地裏麵相互獻出初吻的對象。
一番烘烤之後,兩人走出了公園管理處,蘭汶朝手裏哈著氣,問範啟澤:“你在這個城市嗎?”
“我來之前跟你說過啊,我會來這裏……”
話沒有說完就停下了,這裏有一段兩人都不想提及的事情,於是默契的沒有說下去,範啟澤換了話題,調笑著說:“什麼時候改行做雷鋒了啊?這有點不像你的風格啊。”
“得了吧,我要是知道那下麵是你,我才不冒險去救你呢!”
範啟澤尷尬地笑笑,鄭重的感謝了蘭汶的救命之恩,然後就要走掉,他想起來翼翼的事情,現在來看,自己對任何女性來說都是致命的毒藥,這無關自己的魅力,而是自己黑漆漆的天靈蓋,誰招上誰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