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麵裏一條紅色錦鯉悄然翻著魚肚白,浮上水麵,蘭汶也不見了蹤影。
明敏和林涵在人群中無頭蒼蠅一樣尋找著範啟澤的身影,看到明敏著急的樣子,林涵心裏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這是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一直自我感覺冷漠淡定的尋屍人卻在這裏被人牽著鼻子走,說出去絕對被業內人笑話。
“啊,他在那兒!”
明敏突然發現了人群中的範啟澤,連忙想要衝過去,沒錯,這種憂鬱的、高個的、英俊的男人的確有點像黑暗的螢火蟲,很是引人注目。
林涵在後麵一把抓住明敏,低聲說道:“不要過去,有點不對勁兒!”
一種敏銳的直覺告訴林涵範啟澤昨晚上有什麼事情發生,就這樣讓明敏過去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明敏掙不掉林涵的手,隻能跺腳瞪著林涵,遠遠看著範啟澤遊魂一般行走著。
突然身後一個人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脖子,而後一陣並不濃烈但是直鑽鼻子的香風劃過,一個漂亮女人從身後出來,以極快的速度走上前去。
那是一隻冰冷的手,猛地觸及林涵的皮膚讓人極為難受,林涵收緊了脖子,打量這個冒失的女人,從背影看上去就是可以原諒的美女,她行色匆匆,不知在找什麼。
那個女人就是蘭汶,她從林涵身後衝出,然後直接迎上範啟澤,擁抱著來了個法式熱吻,這時候明敏愣在一邊,而林涵完全傻了,沒想到演了這麼一出激情戲碼。
不明真相的群眾開始側目,部分好事者開始鼓掌,就像電影場景一樣,範啟澤被這一下弄糊塗了,猛地將自己從熱吻中拔出來,看清了蘭汶的臉,連忙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長絨棉遠遠地開始嚎叫,巨大的叫聲傳到範啟澤耳中,他看到了林涵和明敏就在不遠處站著,身後還有那隻惡狗,它正不安地盯著自己,這種氣氛很不好。
林涵感覺明敏快要哭了,連忙想安慰幾句,不料明敏卻甩開他的手,直接衝了過去。
蘭汶將手勾上範啟澤的肩膀,附在他耳朵邊上說了句:
“你不是不想她再纏著你嗎?我幫你。”
說著眼神還不斷的往明敏和林涵這邊飄去,像是在欣賞明敏被自己氣炸的過程,範啟澤斜眼瞧瞧一旁,順勢一拉,和蘭汶往公園門口走去。
明敏眼中似乎像有什麼轉動著,這種感覺最近一直在糾纏著她,看著那兩個人離開,自己卻沒有沒有力氣追上去,好像被下了判決書一樣,而且是終審判決。範啟澤對她已經全然沒有了一點感情,這出激情戲就是最好的說明。
林涵上前拉了拉,沒有動靜,對她說什麼她不也不理,於是幹脆買了兩杯奶茶和一根烤腸,和長絨棉一邊吃一邊等著明敏恢複神智。
範啟澤稀裏糊塗地跟著蘭汶走,上了出租車,最後停在他家樓下的時候才算緩過神來,絕對不能就這樣上去,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現在屋裏麵肯定有警察等著自己,就這樣上去無異自投羅網。
“我不能回家,不能……”
蘭汶看了一下範啟澤的腦袋,昨天晚上的傷口早已不再流血,但是那條劾人的疤痕還在,邊上的頭發被血凝結在一塊,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麼不顧別人眼光跑去公園的。
“你頭上的傷需要包紮,要不然可能感染!”
範啟澤這才意識到自己昨晚受了傷,碰了碰傷口,痛得呲牙咧嘴,這幾個小時來一直處在一種亢奮狀態中,他已經麻木了。
可他還是堅持不上去,如果警察抓到自己,那就完蛋了。
“去你那兒!行嗎?”
範啟澤捂著腦袋,用一種待宰的動物的眼神看著蘭汶,一張原本帥氣的臉配合著血汙,還有語氣中不可掩飾的恐懼,讓蘭汶直接笑出了聲,兩人重新坐上車,往蘭汶的住所開去。
蘭汶的住所十分簡單,一切都是素色的,燈光溫柔,所有東西規整得井井有條,範啟澤喘著粗氣躺倒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
蘭汶去打水,找藥,準備給範啟澤處理傷口,範啟澤突然坐起身子,四下找著電視或者電腦,看到沒有,索性站起來滿屋亂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