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元家旺在大棚裏培植花卉,元滿櫃背手走到他身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哎呀,咱村的光棍快解決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歲數大些的光棍和村旺了,不過照這樣的良好發展勢頭,他們遲早也能脫單吧,你這個媒公可不能拖後腿,也得加緊呀,差不多找上一個得了。”
淡然一笑,元家旺從一盆三角梅前直起身,說道:“不找了,我就當咱村的最後一個光棍得了,居安思危,時刻要警醒後人嘛。”
“你這是什麼歪理。”元滿櫃試探道:“我看你是放不下金鴻雁吧!”
元家旺咂嘴道:“四年前就放下了,還提她幹什麼,我這個人活的通透,三叔,你就別為我操心了。”
“你就嘴硬吧,我能不管嗎,你給我說了阿秀,我無論如何也得給你找一個。”元滿櫃笑眯眯的道:“不瞞你說,三叔給你物色了個好姑娘,今年二十四歲,離婚不久,沒孩子,哪天我安排讓你們見見麵,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就樂嗬嗬的背著手走了。
“喂,三叔。”元家旺焦急道:“三叔,我可沒答應,你不要亂給我說媒,要找的話,我自己會找。”
擺了擺手,元滿櫃頭也沒回,就哼著小曲走出大棚。
“這個老小子,越來越不著調。”元家旺蹲下身子,用手裏的樹剪修理著三角梅。
“家旺,你正忙著呢?”四虎進入蔬菜大棚,邁著大步朝元家旺走來。
“喲,是四虎,找我啥事,是不是給我送謝媒禮來了?”元家旺瞥了一眼四虎。
“謝媒禮少不了你的,年前肯定給你,我給你準備三千,不少了吧!”四虎急切道:“家旺,你能帶我和我女朋友去趟焦城嗎?”
“焦城?”元家旺疑惑道:“去焦城幹什麼?”
四虎蹲下身子,為難道:“別提了,我女朋友不知哪根筋抽住了,說她同學去焦城在大海邊拍了婚紗照,拍的可好了,也想讓我和她去那裏拍婚紗照,你知道,我們連個縣城都沒出過,不敢去呀,你不是去過那裏嗎,就帶我們去一趟吧,你的吃住行我全包怎麼樣?”
冷哼一聲,元家旺說道:“焦城有什麼好的,就是有高樓大廈,還有大海,要我說,就在咱這大棚裏拍吧,多有格調,又有創意,花那閑錢幹什麼?”
“我也想省錢。”四虎焦急道:“可我那口子不幹呀,想了想還是依了她吧,就結這麼一次婚,我也想讓她高興高興。”
一想元瞞櫃要給他說媒,元家旺還真有點犯愁,正好出去躲段時間,點了點頭,壞笑道:“那行吧,什麼時候去。”
四虎嘿嘿一笑,說道:“還是你夠意思,要不咱們明天早晨就去吧。”
第二天早晨,元家旺領著四虎和他對象踏上火車去了焦城。
那是來到焦城的第三天,四虎和未婚妻在海邊拍婚紗照,元家旺獨自來到沙灘坐著,靜靜的觀海聽濤,回想著四年前與金鴻雁來這座城市旅遊的情形。
時值九月,海邊的氣溫越來越高,遊客也越來越多,有的人搭著小帳篷,有的人追波踏浪,有的人玩沙子。
一時勾起了元家旺的興趣,開始在麵前用雙手刨沙坑,越往下刨越滲出來的水多,心想著上水蘆村找點水可難死了,這裏隨便挖幾下就出水了。
這時,一個小男孩走到跟前,還樂哈哈的笑著,將褲子往下一脫,就往沙坑裏撒尿,沒來的及躲閃,有幾滴尿還呲了到元家旺的手背上。
將手猛的抽回,元家旺呲牙道:“嘿,哪來的小屁孩,這可不是茅廁,小心叔叔捶你屁股。”
朝他伸了個舌頭,做了個鬼臉,一提褲子,小男孩拔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兄弟五人抬炮出城,下場大雨收兵回營,速度可真夠快的,有種你別跑。”元家旺起身就要追那個小男孩,想找他家長理論一番。
豈料,那個小男孩跑出七八米停住腳步,大呼道:“小姨,有個壞蛋要揍我。”
一個戴墨鏡的女人正和一個男人在沙灘上坐著,女人急切道:“不讓過去玩,你偏要玩,自己刨沙坑玩,不要往遠跑。”
看著那個戴墨鏡的女人有些眼熟,那個戴墨鏡的女人也看向元家旺,二人凝視良久,女人驚訝道:“元家旺。”
元家旺眨巴著眼睛,距離女人四米來遠,驚奇道:“夏雲芊?”
緩緩起身,將墨鏡摘掉別在領口,夏雲芊走上前,說道:“元家旺,你來焦城幹什麼,是不是和我姐離婚越想越想不開,過來跳海來了?”
“去你的吧!我過的好著呢,一天吃八頓飯,心寬的很,跳海?等下輩子吧。”元家旺冷聲道:“這個小屁孩是你龜兒子吧,剛才撒尿呲了我一手,總得有個說法吧!”
夏雲芊柳眉倒豎,嗔道:“要什麼說法,小孩子能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