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情到深處(1)
這是一個陽光曖昧的下午,何雨軒穿著雪白的連衣裙,去北山商場享受夏日的閑情逸致。她在三樓男士服裝層來回走著,轉了幾圈,然後在內衣專櫃停下來,還是決定給這個小男人買兩條內短褲。她一直潛意識地認為,一個女人送給她愛的男人的最親密的禮物應該是內短褲。它們會在恰當的時候,恰到好處地提醒男人想起她的體貼和溫情。
何雨軒剛走出商場,就被從出租車上下來的馬林瞧見了。推辭半天,盛情難卻,何雨軒隻得隨他上車。半小時後,他們走進了“紳士俱樂部”。何雨軒是第一次享受這種貴族式的生活。她和他分別被服務員領著進入男、女洗浴室分別洗浴,並一定要換上店裏的睡衣才能進入吃飯大廳。
她有些後悔,她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穿著睡衣和一個男人吃飯多難為情!這種溫馨隻有和自己的親密愛人才能享受。可是一切都悔之不及,她成為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隻能機械地聽從服務員的安排。
她真想快點結束眼前的這一切。她的心牽掛著她的小愛人,她迫不及待想要給他發信息。馬林帶著她從自助餐桌上取來醉蝦、螃蟹、牛排、小米粥和奶酪,她就一點點心不在焉地吃起來。她故意吃得很貪婪,像一個沒出入過高檔場所的鄉下人。
“雨軒,你知道你最可愛的地方在哪裏嗎?”
何雨軒不感興趣。她故意一臉天真地抬起頭。
“率真!”馬林情意綿綿地說,“這正來源於你的自信。自信是女性卓爾不凡的魄力!女人的自信應該有個度,過了,就成為男人避之不及的強悍。很多優秀的女人因為過於自信,而失去了男人的嗬護。你卻很好地把握了這個度,讓見過你的男人甘願臣服,又甘當護花的勇士;讓見過你的女人好生羨慕,又自歎不如。”
“有的女人聽了你這番話會心花怒放的,可我不會噢!”何雨軒往嘴裏塞進一塊牛肉,邊吃邊說。
馬林是武漢大學中文係畢業的,結婚一年多後,在大學當教授的妻子出國作訪問學者就一去不複回了。何雨軒和他認識不久,就聽人說他和妻子協議辦了離婚。何雨軒一直不好意思問他為什麼想離婚,畢竟他們隻是工作上的朋友。她作為一個單身女人更是不便多打聽。
她憑直覺,馬林有追求自己的意向,可是她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她總是頑固地認為:人與人是有磁場的,彼此獨立,又相互吸引,這才能成為愛人。
“雨軒,你知道嗎?從給你發文章起,你就成為我心中摹擬的愛人。自從第一次見麵,我知道靠近你很難。從你對我的態度和你所有的表情裏,我猜測你心裏可能已經有人了。為了逃避對你這種無奈的單相思,我主動報名參加了到山區縣掛職鍛煉。”
馬林的一番陳述,讓何雨軒生起幾份憐惜,她想伸出手像母親似地拍拍他的肩,可另一個聲音阻止了這種慷慨的行為。愛情不是慈善事業!
何雨軒回到家,手機顯示正接近午夜十二點。她進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的小愛人發信息。可是,信息沒有回音。她倒到床上,感覺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大叫著征宇的名字。她那麼迫切地想要他,像幹涸的禾苗在茫茫荒漠裏渴盼著雨露澆灌。
她不得不氣急敗壞地又發信息:
“王征宇,你為什麼不回信息,也不接電話?你根本就不愛我!算我自作多情!以後我再也不給你發信息,也不給你打電話了。”
“怎麼這樣敏感呢?真有些受不了。我說了不止十遍了,我沒有接聽或者回信息,那肯定是有事忙,但事後,我肯定會與你聯係的。”
雨軒不理他。馬林對她的殷勤備致,她自己對這種誘惑的抵禦,與王征宇的冷漠無情形成強烈的反差。這種反差讓她隻想哭,一會兒淚水就順著臉頰流到了枕頭上。
王征宇和經理助理小郭忙完所有的報表,然後回到宿舍,已是淩晨兩點,他趕緊給她打電話,她已經關機了。他忽然想起了泰戈爾的一句詩:如果我占有了天空和滿天的繁星,如果我占有了世界和它無量的財富,我仍有更多的要求,但是我占有了所愛的人,即使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塊立錐之地,我也會心滿意足。
他把這些詩句發給了何雨軒,他相信這會是她明天最高興的早餐。他希望她的女人每天都是快樂的。
何雨軒第二天醒過來就讀到了王征宇引用的那句詩,她又像擰足了勁的發條,開始了她對王征宇更加熾烈的愛戀。這種日勝一日的強烈的思念,把何雨軒折磨提形容枯槁。她沒法堵住這種潮水般的期盼。她想,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和他結婚。她要嫁給他,她可能會葬身火海,卻在所不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