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隱情難言(1)
高淩風在回去的路上沒有坐車。他的心空落落的，沒有了感情的羈絆，整個人像一片羽毛在半空中懸著。
他想，總算把這件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事做了一個了斷。他現在隻需要一門心思陪伴妻子就行了。他腦海裏又浮現起一年前那件刻骨銘心的往事。
隻有三個人知道高淩風申請提前退休是迫不得已的。去年農曆二月初三那天，從來不在辦公室約見高淩風的龔部長親自電話通知高淩風：“下午下班後，務必到我辦公室一談。我會取消所有別的日程安排，在辦公室恭候”。
高淩風很激動，真是立竿見影嗎？他握電話的手起了輕微的顫抖。兒子與文潔昨天剛領了結婚證哩。部長親自打電話麵授機宜，天將降大任予斯人也？
五點半一過，高淩風就準時敲開了龔素珍的辦公室。龔部長見高淩風如約而至，微笑著起身給他沏了一杯茶。
“昨天孩子們辦了手續，你知道嗎？”
“知道。”高淩風臉上泛著幸福的紅光。
“我們從昨天開始就正式成為親家了。你的夫人為你養了一個好兒子！”
“是的。這還得感謝您的支持！”
“我是個很開明的人，隻要孩子自己喜歡，我是不會過多幹預的。何況，據我了解，征宇確實是個各方麵很不錯的青年。孩子們未來的路還長，以後的人生路還要靠他們自己去走。我們作家長的隻能給他們當好助手、參謀。作表率是很難的，但是有一點我們是應該努力做到的，那就是不要讓孩子們為我們擔一份心。你說是不是？”
“是的。文潔是個好姑娘。能娶到文潔做我家的兒媳是我們高家的福氣！”高淩風有些答非所問。
“你也是黨多年教育培養的幹部，對於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業績，我，包括省委常委們都是認可的。”
高淩風頓時血往上湧，他期待的消息好像一抹朝陽，在地平線上下浮動。他激動地說：“謝謝您，謝謝組織！”
“老高，人的一生就像拋物線，有高峰，也會有低穀。你說是不是？”
“那是。您說的對。”高淩風不敢多言語，言多必失哩。他就像球場上一個老練的球員，不願徒勞地奔跑，隻考慮穩妥地接住對方發過來的球就行了。
“前幾天，我和幾位文藝界的專家一起吃飯，其中一個書法家講了這麼一件事，我特別難忘。他講，有一個做工程的頭兒，在全國有十多個工程點，算是一個大老板吧！他隻讀過三年書，但是，他請書法家題幅字，他說您啥也別寫，就寫倆字：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