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瞥了一眼道士,嗬嗬笑了:“我當是誰啊,原來隻是個乳臭未幹的雜毛小道!”
道士惱羞成怒:“呔,妖精,你迷惑秦家公子,擾亂家宅,罪不可赦,今日便是你的忌日,看山人結果你!”
女子不以為意,嬌憨地笑了笑:“你果真要殺我?”
道士一愣,女子晃了下,袖中猛然飛出一道粉光,落在地上,逐漸化作一隻巨大的獨角蛟龍,尖牙利爪,極為凶悍。搖頭擺尾,撲奔道士而來。
向遠和那些家仆們無不膽戰心驚。
鳳凰莞爾道:“他若這麼輕易被打敗的話,就不該當道士了。”
果然,道士晃動寶劍,手中招訣,以劍一指,須臾間,那獨角蛟龍化為一隻紙蛟龍,現了原形。
女子冷哼一聲,說:“有兩下子。”美目一閃,左手騰起,紫光乍現,便望見一把紫色利刃,從半空熒熒浮現,朝著道士當頭劈下。
這種人,她不屑用靈活的右手來殺。
道士眉宇緊鎖,口中念訣不停,卻忽然身子如受重創,麵色霎時轉成緋紅色,他顫抖著手,指著女子,不可思議道:“你……”
女子邪笑道:“邪魔爭勝負,可不擇手段,你不知道嗎?”
道士隻覺得自己眼前金星亂閃,全身劇痛,而那股痛苦也越來越逼近了心髒。他勉強鎮定心神,穩住身子。他的袖口,慢慢爬出一隻青色小蛇,滑膩膩的,直教人惡心。
女子手一招,小蛇飛回了她的袖裏。那道士臉上的黑氣卻越來越重,眼看是活不成了,他拭去嘴角流出的濃血,動唇,卻發現連自己的聲音也不知何時變得嘶啞許多,咒訣在腦海裏的印象漸漸模糊,無法說出來。他慘無人色,幹脆把眼一閉,大有壯士扼腕之態。也罷,今日著了這妖女的道,隻怪他修為不精,遇上敵手,死就死罷。
“啊!”向遠失聲道。
鳳凰虛指一點,道士頭上浮現出一個太極八卦圖,瑞氣騰騰,白芒綻放,駕住了那紫色的利刃。女子遭到反噬,大口噴出鮮血,臉上似有一絲怒意掠過,但隻是一瞬間,那流韻在身上的萬種風情,仿佛把輕怒也化做了美不可言的嬌態,寫在麵上,直教看她的人為之神魂顛倒。
一嗔一笑,自有狡黠勾勒。
她抬頭,紅著眼瞪那道士:“好你個雜毛畜生,竟敢偷襲老娘。算你有種,姑奶奶不玩了!”說著,化為來時的一股紫氣,翻滾著出了秦宅。
道士麵上濃重的黑氣好似受到一種外來力量的驅使,迅速散去,道士自覺舒暢了許多,猶在發愣,周圍那些仆人卻都反應了過來,個個稱謝,又趕緊去叫老爺和公子,妖精已被嚇跑了。等那秦老爺和秦公子火急火燎進來,道士方才緩過神,對著他們抬袖作禮,心裏有些疑惑,卻不敢說出來。
“妖精明明是被你打跑的,偏偏成了那道士的功勞,真不公平!”向遠噘著嘴說。
“他的道行還不夠深,幸好我在場,不然今晚出的可就不止一條人命了。那不是妖,亦不是精,而是魔。”鳳凰說。
“魔?!那不是比妖更可怕嗎!”向遠嚇得麵色蒼白。
“沒事的,魔也有好壞之分,並不是所有的魔都像人們想象中的那麼邪惡。”鳳凰輕撫向遠的頭。
向遠嘟起嘴,並不接話,道:“我想回家了。”
“好,我們現在就回家。”鳳凰說。
“哈哈。”向遠撲到鳳凰的懷裏,緊緊抱住她,心中一恍惚,仿佛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撒手。鳳凰也抱了向遠,二人霞光一閃,回到了向府。向遠四處一看,赫然是他的房間,連忙爬上床,不顧鳳凰在旁邊,徑自寬衣解帶,蓋上被子,一合眼便睡到天明。
“哈哈,他們花那麼多錢請來一個道士,還不如請你呢。”走在通往池塘的石子路上,向遠對鳳凰說。
昨晚的場景著實有驚無險,那魔女被擊敗的一幕更是他素日前所未見的,因此到第二日,向遠猶對此事興趣不減,恨不得立刻告知他人,他的親眼所見。
鳳凰嘴角微微抿起,並不言語。
向遠兀自講著,忽然停下,問道:“鳳凰,你說要是以後再來什麼妖魔鬼怪,該怎麼請到你?”
“你就可以請我。”鳳凰說。
向遠看向她,指著鳳凰,又難以置信地指了自己:“我請你,你就一定會來?會幫我辦事?”
“嗯,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
向遠聽了,心中越發得意起來,所有困擾和憂慮都煙消雲散。別人請不到的神仙,自己嘴巴一張,就能隨便請來。而且那些和尚道士的基本沒啥花頭,厲害的幫手可是在自己這裏,該是多麼幸運!
他一時忘了問該如何才能請鳳凰,隻顧著說:“其他人可以請到你嗎?”
“心誠則靈。”
向遠點頭,這個他不計較。別人畢竟付出了,有點回報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