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念執著(1 / 3)

向遠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衝破捆仙鎖的,直衝過去,趁著兀自得意的相柳迎上就是一相問棒。相柳猛地麵色一變,然而到底是身經百戰的凶神,臨危不亂,用雷神鞭架開,轉動腕子將鞭一抽,朝對方的肋下一拍。向遠偏轉過身,相問棒朝下一捺,相柳咬牙冷笑道:“好個向遠,倒有些手段,今日我不取你性命,真浪費了老天的一次良機。”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向遠喝道,摔棒一砸。

相柳二話不說,緊跟著就是劈麵一鞭,向遠拿相問棒架開去,反身還了一棒。相柳冷哼一聲,雷神鞭故意去架,快接近時突然將鞭一轉,縮身往左邊一閃,向遠的相問棒撲了個空,五體投地。

相柳目視前方,在向遠還沒來得及起身之時朝他背後就是一鞭子,向遠及時跳起用相問棒一掃,二者一來一往,不用半點神力,輪番用起鞭棒。

向遠漸漸吃力,知道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沒用,心裏默默盼望著鳳凰早點回來。

恰在這時,天邊一陣嘹亮清越的鳴叫,向遠隻當是鳳凰,喜形於色。相柳的雷神鞭一頓,抬起臉,登時麵色大變。隻見天空中飛來三隻不大不小的火焰鳥雀,通身帶了分透明的光澤,撲扇著翅膀朝著相柳飛來。

相柳大驚,後退幾步,道:“今天算你好運氣,我不奉陪了!”身形一閃,早已不見了。那三隻鳥雀亦循著相柳留下的氣味追隨而去,這片林中,倒隻剩向遠一人。

向遠怔怔地看了一下自己方才打鬥時破裂開的袖口,掉了幾分細細的線,他恍惚想起一次回家,母親給他縫衣服,一針一線都十分仔細,針眼小到看不見。母親一轉頭,看到他正朝她看過來,眼睛便會亮得通透,露出慈愛的笑意:“遠兒,多用功讀書。”可惜,很早之前,他就把自己的命給了別人,連父母的期望都辜負了。

向遠嘴角揚了揚,帶了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而後像是卸掉了全身力氣,眼前一黑,身子往後傾倒。

“向遠!”鳳凰及時出現,扶住了他,“你沒事吧?”

“玉兒……”他迷糊不清地喃喃出聲。

鳳凰抱著他的手一頓,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會兒,心中仿佛有一座積累千年的冰山轟然崩塌。

“向遠,”她含糊不清地叫了一聲,而下一句卻是無比清晰而又堅定:“我在這裏,再不會丟下你了。”

向遠,你一直不知道,我也喜歡你,鳳凰心道。

小橋流水人家,雞鳴犬舍,一條秋田犬在樹前伸著舌頭,看著幾隻母雞啄食,南瓜倭瓜置在一個角落,果然是田園風味。東邪穿著一身蓑衣,與朱雀並肩在院子的籬笆前,竟有點像一對漁翁漁婆,但較之年輕許多。

東邪詩興大發,吟道:“門前垂竹著筍,庭內小樹碧婷。新灶土家粗芋,灑雞鳴犬是人家。”

朱雀拍手道;“皇好棒!”

東邪微微一笑:“不過胡亂編謅罷了。”

朱雀覺得,自己這一刻是幸福的,與自己最愛的人,共同經曆一段歲月。相處融洽,何似在人間,真如一對神仙眷侶!

如果東邪的無緣劫解開了,他們就沒什麼後顧之憂,那西王和北妃的計劃一定功虧一簣。然而修羅山如此危險重地,交給一個資質平平的修仙小弟子真的可以嗎?朱雀望了望東邪,臉上隱約含著憂色,可惜無緣,無緣啊。

卻說閔清見向遠和司徒莉下山了這許久也不見半點消息,司徒莉更是一個信鶴都沒傳給他,他這個做師父的不由擔心起來,索性親自下山,尋找這兩個徒弟。隻是運氣有點背,他在半途中遇到了妙子弦,兩人幾經交手,閔清終究不敵她,很快敗下陣來,但見麵前紫光一閃,隱有刀刃之狀,閔清心中一寒,視線發黑,竟然昏沉了過去。

濃濃夜色,夜來香襲人,淡淡的月色凝了層單薄的紫色,如此奇景,真乃平生少見。耳邊猶有鳥鳴悅耳之聲,閔清緩緩睜開眼,下意識地道:“小畫眉?”

沒有回應,連原本的鳥啼也沒了。

閔清眉心一蹙,疑惑起來,卻聽身旁一道環佩叮咚,窸窸窣窣裙擺拖地的聲音,撩人的媚語愈來愈近:“小畫眉,好有趣的名字,是你的心上人?”

閔清瞪著妙子弦,絲毫不為她的媚術所惑,義正辭嚴道:“小畫眉隻是一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