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虔暴跳如雷,連胯下的黑牡馬都四蹄騰空,“胡鬧!”
“秦劍就算不能再用,也應當交由少府回爐重造。”
“怎由的你個匠人亂改!”
“你腰上別著是什麼?!”
李鐵生舉起磨鐵棒,“打磨兵器用工具。”
贏虔印象中,匠人都是在磨刀石上勞作,從沒見過有用鐵棒打磨青銅劍的。
心下起疑,揚起下巴,“喏,給他個箭簇,看他怎麼打磨?”
士卒隨手遞上來一條青銅箭簇,四棱坑坑窪窪,三麵有寬有窄。
他接過遞上來箭簇,右手拿著卡尺,卡尺是遊標從箭簇中劃過,直到卡尺橫在箭簇兩個棱上,
“誤差大於2毫米。”
贏虔倆隻睛發直,沒想到老秦竟有這般精密儀器,
“我總算知道,為何從少府打造出來兵器能每個麵做到厚度,寬度都一樣了!
“之所以少府造兵器出名,就是靠了你手中這把尺子。”
李鐵生暗戳戳鬆口氣,用力點下頭,算是回答。
拿出磨刀神器磨刀棒,沿著坑窪不平箭棱,剮蹭了2、3下,一麵箭簇散發出金子般光澤。
不少士卒圍上來,荊將眼睛裏也沒有動手念頭,
他大著膽子,把每一麵箭簇都把坑窪地方都打磨平,再用士卒遞過來拿清水衝洗一下,
反複用過多次箭簇,此時散發出金子般金屬光澤,在正午太陽照耀下,
附近士卒都圍上來,甲卒,“好新的光澤啊!”
贏虔揚起頭,望向天空,任由熱淚在臉上流淌。
“我都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如此簇新的箭簇。”
右庶長贏虔豪爽,“行,賜爾公士,待上稟公父,入籍。”
贏虔瞪著卡尺發呆,
“你能製造出,手裏拿的尺子嗎?!”
李鐵生愣一下,用力點點頭,“能!”
“那好,你打造十把,手裏握著樣式尺子給我看。”
“材料找軍器監申領……”
說把贏虔把腰間別著短劍,黑色牛皮劍鞘遞給李鐵生,“軍器監見此物,定不會為難你。”
李鐵生萬萬沒想到,在電視上,書籍上看到大秦,是何等豪氣幹雲,
自己親眼所見,卻是連打造卡尺,都要斤斤計較的秦國。
更離譜的是,這番話竟是從贏虔嘴裏說出來的。
真想不到,大秦竟然這樣百般節省!
李鐵生搖搖頭,拿著信物——黑色牛皮劍鞘!
找見上麵掛著塊,被陡然刮起勁風,吹的滴流亂晃牌子,
下麵有人用兩條軛牛拉的一車銅礦石,正要往裏運,他忙側身先過去,
正麵見一高低肩書吏,右手舉著小刀,左手壓著竹片,正在準備刻字,
他清清嗓子哦,舉起黑色牛皮劍鞘,“奉左庶長贏虔口令,來取能打造十把卡尺的物料。”
誰曾想,書吏見到贏虔的黑色牛皮劍鞘,挺反到生氣,
“什麼樣式卡尺,需要多長,是精製還是粗製。”
“你去把樣式在,沙版上畫個草圖出來!”
李鐵生急了,“右庶長贏虔隻要區區十把,當然是精製。”
“至於樣式……”
“我手裏有現成的,你照著樣子給就行。”
他把卡尺放到書吏麵前,“小心點,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書吏伸出短粗手指,把卡尺遊標來回挪動。
“這是啥,從來沒有過。”
李鐵生心裏沒底,怕左庶長名頭,鎮不住這個膽大好奇的書吏,
“這是少將監剛打造出樣式,左庶長正等著要呢?!”
誰能想到,書吏竟把,桌上擱著一卷羊皮紙鉤過來,滾動著打開,上麵用墨畫著各式兵器,尺子,
唯獨沒有李鐵生手裏這把。
正當李鐵生覺得他沒戲了,書吏忽然湊近,“你這把是黑冰台打造吧!?”
李鐵生不知該怎麼說,眼神閃爍其辭,書吏卻認為他猜對了,
“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