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鮫人雙目垂淚，同意了她的要求。
目送完她的孩子回到海裏，便立即自刎而亡，死在尹尋塵的眼前。
“什麼……”少年眼底閃過一絲疑問，但看尹尋塵這一臉興奮，便也被調動了好奇心，猛然打開，隻看見血刺呼啦的一片，“嘔……什麼東西，還如此腥臭……嘔！”
啪嗒——
寒冰匣子掉落，碎了一地。
那染血的鮫尾沒了寒冰，觸及到滾燙的地麵，竟發出了刺啦一聲。
“你！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鮫人尾巴！我好不容易……”
少年見她嗔怪，十分嫌棄的起身，與她拉開距離。
“這種造殺孽的東西！我才不要！！”
“你！帶著你的東西！滾開。”
蕭嶼亭甩袖離開，卻被尹尋塵盈出的靈力攔住腳步。
不要便不要！
好心情都被他打亂，四下湧上心頭的怒氣直衝心頭。
尹尋塵猛然站了起來，將桌子上剩餘的酒壺酒盞都掃蕩了下去。
快步上前，一把掐住那少年的脖子，語氣冰冷道，“不喜便不喜，不要糟蹋我的心意！”
指尖收緊，那少年原本白皙的皮膚漸漸開始泛紅，轉而變紫。
雙手攀在尹尋塵的手腕之上，雙腳離地，不斷蹬踹。
直到——
尹尋塵發覺他進氣逐漸變少，掙紮也慢慢變緩，才意識到這少年不曾修煉，靈根未開，如同凡人一般。
看著他快要翻到腦後的白眼，才下意識鬆開手。
“啪嗒”一下，像是那條鮫尾一般，毫無生氣的落在地上。
“你……你走……咳咳，我不想看見你……”
少年扶著自己青紫的脖頸，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抬起另一隻手指著側殿門外的方向一指。
眼角泛紅，氤氳起一陣霧氣，但那雙倔強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她，好似要將這恨意刻進骨子裏。
尹尋塵猛然一怔，緩緩蹲下身子，想用靈力替他療傷。
誰知被他一把推開，“你別……別碰我……”
清淚落下，從眼角到太陽穴，一路洇濕。
看著他落淚，尹尋塵不由得心裏一抽，轉而將那隻被甩開的手拉回，替他抹了抹淚水。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為以防萬一哪日我真的不小心再傷了你，從明日起，我便教你修煉如何？”
“倘若有一天，你能贏過我，我便放你離開鳴雷山，好麼？”
少年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卻飛快消失，轉臉看著尹尋塵問道，“真的？”
尹尋塵點了點頭，算是暫時止住了他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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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行梓鎮後，尹尋塵一路上沉默，隻獨坐在靈駒背上沉思。
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呢。
蕭嶼亭的那雙紅眸，她回想起來甚至覺得有些可怖。
明明如此疏離他的人，竟會在那雙眸子的作用下，變化巨大。
甚至還……
思索無果，尹尋塵甩了甩腦袋。
等有機會，一定要問個清楚。
蕭嶼亭見她不語，也並未催促，隻是用腳跟夾了夾靈駒的肚子，示意它繼續往前。
看著身前嬌小的女娃低著頭，全不似先前那般神氣。
便微微歎了氣，隨後將兩隻手臂收緊，箍在尹尋塵身側。
“蕭嶼亭。”
他神色一凜，等待著她接下去的問題。
一般，隻有她向他提問，才會如此直呼他的名字。
平日裏，總像是要避嫌一般，刻意喚他師尊。
“先前，你還未說完的話，能不能繼續講給我聽？”
這個問題縈繞在尹尋塵心頭許久，一直未得到準確的答案。
那雙眼睛，全然不同的氣質，甚至那突如其來的嗜血，像是一個個巨大的謎團，纏繞著她此刻的心情。
若聽不到他親口說出緣由，怕是會一直隱隱作痛，無法抒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