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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眾所周知的看法,在今天已經變成陳詞濫調。然而,當它們進入這部電影時,卻重新煥發出某種不可思議的魅力,帶來了一些新的東西-夢境一旦被拍攝出來,被提取和懸掛到觀眾麵前,讓觀眾能夠清晰地看見,那麼,夢中影子般的幻象,就接近獲得了某種實體性的存在,也接近獲得了某種主體性的身份。就像電影院裏的觀眾們很容易將第二次出現的彼得叔叔,當做真實存在一般,因為他們一道看見了他,如同看見主角科布、齋藤與羅伯特一樣。如果他們堅持認為彼得叔叔不可信,那麼他們有什麼理由認為其他人便是可信的呢?難道不是電影院裏的燈光重新亮起,所有這些人統統歸於黑暗嗎?
觀眾們之所以相信,還有一個更深的理由,那就是作為影子的彼得叔叔,攜帶了他的當事人羅伯特十分真實的心理能量,釋放了羅伯特心中埋藏的想法-父親錯了,兒子是值得信任的。雖然這與羅伯特在第一空間所流露的不自信相矛盾,但是它同樣是羅伯特的真實想法,因而是有根有據,值得信賴的。簡單地說,作為羅伯特潛意識的投射,彼得叔叔是不真實的,但是作為心理能量,彼得叔叔又是確鑿的,因而這個影子同時是“真實”的和富有意義的。實際上,這位影子叔叔所攜帶的信息,推動了影片的敘事,奠定了下一個工作項目,推動了目標的實現。
能夠做到這一層,說明導演諾蘭深知電影的本性,並將電影的本性發揮到了極致。電影本身便如同一個夢。觀眾身處電影院裏,對於銀幕上出現的光影,傾向於相信它們真的發生而不是懷疑。既然觀眾們手上拿著“夢合同”,準備來大夢一場,夢得越深越好,“夢中夢”又有何不可?
順便地說,中國電影很少擁有這種夢的氣質。也許情形正好相反:故事的表象(夢的顯性內容)也許接近真實,甚至太實了;而人物所攜帶的心理能量(夢的隱性內容),卻是虛假的。
三、內置設定現實
在調動和發揮電影本性的基礎之上,諾蘭由此而步上另一個台階,他得以比弗洛伊德多跨出一步。
當弗洛伊德試圖揭開夢的神秘麵紗,他走的是一條還原的道路-還原到童年,還原為現實經驗,那麼,他傾向於一個真實的世界,所看重的仍然是現實世界及其經驗,認為它們才是更加重要和更為根本的。而諾蘭將夢境與現實相混合,讓它們平行交叉不分彼此,那麼,諾蘭傾向於使夢境與現實並存,讓它們並駕齊驅,不分彼此輕重,不把夢境看做是較低一級的。在這個意義上,弗洛伊德是古典的,諾蘭是現代的。此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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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